快乐因子(29)+番外
周到第一次知道当雨足够大时,站在雨中会呼吸不畅。
泥水上升,她鞋子无处可躲,只好踮脚站在一快石头上,抓着张辰宿胳膊保持平衡:“那快拿出来呀。”
张辰宿刚要动作,转瞬又犹豫,停在了原地。
周到被淋地没法呼吸,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脖子周围,她急地俯身就把箱子放倒。
张辰宿还在挣扎,嘈嘈切切的雨声淹没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飘渺感:“你打开了箱子,我的东西不就全淋湿了吗?”
雨柱壮观,漫天白茫茫一片。
周到听清楚了,她把头发从脖子上甩开,气得想揍他一顿:“伞拿出来了不就能遮雨了吗?”
懒得再废话,二话没说拉开了拉链,把上面的盖子往上一翻,入眼就看见最上面的东西。
她可能是被雨打懵了,抹了一把睫毛上的水,不确定的再瞄了一眼才反应过来。
这回看清楚了。
两条,不同颜色,铺在最上层。
雨打芭蕉很唯美,那雨打裤衩子呢?
两个人就这么在雨声里僵持了两秒。
暴雨如注,两个人眼神朦胧——
被淋的。
很快,张辰宿臊地一把推开周到,蹲下身就去找雨伞。
他行李箱里的东西又多又杂,所有东西都是随手扔进去,没按类别分装。
两个人在满山风雨里,一个站,一个蹲,眼巴巴盼着一把伞。
张辰宿扒拉了半天找不到,突发一计,起身把上层的东西抱起来扔进周到怀里,又蹲下去继续扒拉。
周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抱着张辰宿扔给她的东西,视线下移往怀里虚虚一瞥。
还不止两条。
她又不能扔了,脸红得不行,快速移开视线,羞恼得想踢一脚眼前这个没收拾的人。
“找到了。”张辰宿擦了把模糊了眼睛的雨水,撑开伞。
周到躲进伞下,把怀里的东西哗啦啦往箱子里随便一丢,还踢了一脚箱子出气。
她接过伞,指着张辰宿:“你自己收拾。”
周元厉还没有跟上来,此刻也管不了他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又发现不对劲了。
不知道是雨太大,还是伞本身就是坏的,伞面竟然漏雨。
此刻颇有些四面楚歌的味道,脚下两个人的鞋袜裤腿全湿了,头顶呢,伞外下大雨,伞里下小雨。一时也不知道这伞打起来究竟有没有意义。
半个钟头的路,两个人走了快五十分钟。
吴宁让两个人分别去洗了热水澡,又怕他们感冒,把两个人像提小鸡仔一样提着坐到一块,拿了吹风把热风开到最大,全身上下一通吹。
一路跟逃难似的,屁股坐开了花,全身还淋了雨,张辰宿呢,更惨,被看了裤衩子。
心里各怀不快,任吴宁把两个人吹成了爆炸头也一声不吭。
安静久了,张辰宿突然看了眼她那鸡窝一样炸起的头发,憋不住了,开始笑。
周到恼了,一出声就发现自己感冒了,一句话没说,鼻子先吹了个大鼻涕泡挂在那儿。
张辰宿视线从她因静电和干燥而竖起的头发上下移到她脸上,震惊于她小小一人怎么能吹出那么大一个鼻涕泡,笑得更猖狂了,把镜子往周到面前一推。
周到同样震惊,没憋住,抹了把鼻子也笑了,于是和好了。
此刻周到手把着方向盘,沿路道路开阔,周围隔几步就有一座小别墅样子的楼房。
她记起那些事有些忍俊不禁,说:“你说我们当年怎么就没想到找户人家躲雨呢?”
张辰宿同样想不通:“而且你爸那有两把伞,我们等等他就行了。”
他们同时叹一口气:“真的怀疑小时候的智商。”
车开到山腰,一路绿阴如盖,视线往下,有幢蓝顶白墙的房子隐现其中,背后依靠茂林修竹的环山公路。
门口的大坝像碎米一样站了几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是谁。
“房子也重修了?”
当年他来的时候还是个瓦房,如今已经是个三层的小别墅了,最右边还有个玻璃天窗露台。
车开到房子背后,几辆车停成一线,看来已经来了不少人。
有人从院坝往这张望,是周到伯伯家的大女儿周绘,她牵着个小男孩,笑盈盈站在下面:“到到来了?”
周到还在开后备箱,喊一声她:“来了,绘姐姐好。”
张辰宿从副驾驶里出来,也跟着喊:“绘姐姐。”
周到边拿东西边看他一眼:“你跟谁套近乎呢?”
张辰宿把礼物提在手里:“那我总得喊人吧。”
周到想了想,也是。
因为她排课的问题,周国存亲生的就周到没来了,屋外屋内的都是最亲近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