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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送我替身后(69)

「文以载道」:钱已让人送至青铜城,省着点花,你那边和司狱玲珑的情况如何?

梅池春躺在树根下,想

也不想地划字。

「阿拾」:顺利。

「文以载道」:那就好,兵家那边的驻点送回情报,之前在洛邑埋伏墨家弟子的那一队兵家弟子有几个侥幸逃回,他们见过你出手,很难说有没有认出来,你跟兵家结怨那么深,自己多加防范。

梅池春看着最后那行字有些出神。

恰在此时,旁边的几个墨家弟子围着火堆,正好聊起了兵家。

“……要不是这次兵家与巫山联手,萧统领也不会在洛邑重伤,要是没重伤,怎么会在小小一个月川城牺牲?巫山的这个新司狱真是出手狠厉,相比起来,以前的司狱玲珑简直被衬托成心慈手软的仙人了。”

“谁说不是,要论杀人,谁杀得过司狱玲珑……不过自从当年司狱玲珑手刃兵家诡将梅池春后,巫山重创兵家,两家势如水火,怎么会突然联手?”

众人满心不解。

忽而有一阵茉莉香靠近,梅池春抬了抬眼。

“因为司狱玲珑和梅池春都不在了啊。”

珑玲凑到火堆旁烤头发,听到他们的对话,顺口解释: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势头正盛的是兵家,巫山忌惮兵家冒头,所以两家势如水火,现在的兵家,自从梅池春和上任圣者尉迟武死后,就日渐衰退,反倒是墨家在百姓中声望渐高,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当然会联手。”

火光映着少女莹白面庞,半干的长发柔柔垂下,让平日有些不好接近的珑玲看上去柔和许多。

对面的墨家弟子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珑玲姑娘,平时见你不怎么说话,没想到懂得这么多,真厉害。”

梅池春朝他淡淡投去一眼。

那人并未察觉,还道:

“不过也对,我以前听过一些传闻,据说兵家圣者尉迟武不是死于伤病,而是被野心勃勃,欲谋权篡位的梅池春所杀,现任兵家之主正是尉迟武的大儿子,巫山的司狱玲珑替他手刃杀父仇人,也不是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诶,不过梅池春死了也是好事,他要是活着,恐怕墨家早就遭殃了!就当年梅池春那个势头,除了九主脉以外的龙脉几乎尽归兵家,要不是司狱玲珑及时阻止,他怕是真要剑指九州,吞并百家!”

珑玲凝视着眼前噼啪作响的火堆。

她身后的少年靠着树干,搭着腿,手里的玄龟令抛抛接接,并未言语。

“不是。”

珑玲忽而开口,几个墨家弟子困惑地向她看去。

“不是什么?”

“梅池春不是野心勃勃,谋权篡位的人。”

那名墨家弟子怜惜道:

“珑玲姑娘,你心善所以才看旁人也心善,虽说梅池春是尉迟武一手提拔,几乎认作义子,但权势面前,亲父子尚且反目成仇,何况半路义子?”

“这位小兄弟说得没错,”梅池春含笑附和着点头,“都做了兵家弟子,装什么纯良?司狱玲珑镇魔除祟,手底下焉有错杀的亡魂?”

珑玲蓦然紧盯着他,浓黑瞳仁映着忽明忽灭的火光,锐气逼人,也丽得惊人。

谁允许他这样说他!

梅池春其实并不在意这些非议,他生前权势最盛时,耳边都不乏这样的风言风语,更何况死后这么多年。

他忍着笑意,故作不知地挑眉问:

“我说错了?”

珑玲一语不发地起身,去女弟子那边躺下了。

“吵架啦?”

有女弟子瞧着他们那边的动静,见珑玲怒气冲冲而来,忍不住凑近八卦。

“珑玲,你同那个阿拾到底什么关系啊?”

“就是就是,那日在城门处,你们俩明明还打打杀杀,怎么转眼又和好如初了?”

女弟子这边无人饮酒,临时搭的床铺干干净净,闻不到一丝汗臭,珑玲被一群年轻女孩距离极近的围着,一时有些无措。

“……没什么关系……”

“真的?”

大家显然不信,秀秀都说那少年死缠烂打,非得住他们家呢。

“要是没什么关系……那不如让给我师妹?我师妹可是偷偷夸了好几次,说那个阿拾长得好看呢!”

珑玲立刻翻过身来,严肃拒绝:

“不行,不会让给你的。”

几个女孩子见她如此正经好逗,忍不住哄笑起来,笑得珑玲气焰渐低,面颊微热,只好回过身躺下装睡。

不过说睡,珑玲却也睡不着。

当年巫山命她擒获梅池春,并不是无事生非。

那时的梅池春与尉迟武目标一致,似乎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将分裂九州的诸子百家,重新整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