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忆(149)
卫翕还没逮着机会问柳娘,他后来夜里仔细一想,别是叫那谢珩来的缘故,才哭成这样。他心里别扭的很,想那谢珩不是东西,却不好在她跟前提。这样反常的情绪总不是因为他,他才没那个能耐。
心里一时酸的很,像得了一篮果子,自己精挑细选结果挑了一颗最酸最涩的吃,郁闷的很。
再去看她,早恢复自如,和从前一样——裹着狐裘,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汤,矜贵冷清。
“嗯,你自己身子注意。”他仰头把汤喝干净了,搁下去了里间。
久等不出来。
“使君。”
卫翕换了一身的外袍,正盘着腰带。
卫翕将短匕挂上。“我将苍壁留在这儿,你们要想回来了,和他说,叫他安排。别太晚,到时落雪,又不好回,这山上人家也没几家,呆久了无趣的很。”
扶光颔首。
卫翕摸索着多余的腰带,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怎的,拔出来,重新调整一下再插回去。
“你自己身子注意。阿恒我要带走,这地方偏,没什么大夫。我母亲懂些医礼,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叫嬷嬷去问。我也会和她说的。”
“嗯。”
卫翕看她一眼,又解了半边衣襟翻下来。
“出去骑马冷,翻下来做甚?”
“现下热。我等下外面还要穿披袍。”
扶光挽了下半边手臂,目光递过来,显然是在说还有何事。
卫翕暗自气恼,这妇人总是这样,翻脸不认人。
昨夜里,不是很好,怎么如今又冷冰冰的,半点温柔也没有。
他转过头道:“榷场的事你不要操心,我能处置的好。”
“好,我祝使君旗开得胜。”
卫翕突然就亲上去,把她舌尖都吮麻了,叫她气的拉他耳朵。
“疯了?”
“这就对了。”卫翕见着她眼里的怒气,活色生香的,没精神的样子一点都不好,还不如昨日山里掉眼泪的时候呢。
“这儿什么人都没有,还装什么。你在这儿还有什么心思,要哭就哭,要笑就笑。”
扶光一怔,醒转过来便冷下脸。卫翕握着她一只手,指甲长了些,衬得手指越发纤细,葱段一样。
“你身子弱的很,回头我叫人给你在院里立个箭靶子,你每天拉五十下弓。我记得你喜欢射箭的。你教阿迦念书,其实这个也能教呀。你和她一道练,等身子好点了,多出去转转,就到后面山上去打猎抓山鸡。别听你嬷嬷的,日日闷在屋里。”
卫翕揉着她手,展开后,怔看了眼她透粉的指甲。视线相接,扶光见他喉结滚动一番,就知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瞬便被他带过去。
疾风骤雨过去,扶光撑在他肩上的手没了力气,挽起的头发乱了,背后抵着榻竖起的木栏,泛出疼来。
“混账。”她气也是没力气的。
卫翕有些不好意思,将她抱住,把揽起的裙子展平。
一动便有湿滑的东西流下来,扶光感觉到后脸都青了,狠狠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只是她实在没力气,尽管用了十成十的力,到他那儿也就跟轻轻拍了一下没区别。
卫翕略有心虚。“我去叫你嬷嬷来?”
扶光难逃这羞耻的境地,偏偏身体的余韵还未褪去,就如被弹奏的琴弦,即便停下手,还在震颤。
卫翕不提叫嬷嬷的事了,被她这样子看呆了,抬手捋开她散乱的鬓发,没忍住啄吻她鼻尖,唇角。
“舒服吧。”
扶光这下真忍不了了,眼睛瞪着他,发出的寒气恨不得将这人给冻死。要推开,却被他紧紧抱住。
“放开。”
“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如今都没外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等我把榷场的事弄好就接你回去。”
卫翕笑的畅快,让扶光贴着他胸膛的耳朵也跟着震动。
卫翕离去前和崔氏告辞。
“你身子好了?”
“小事,儿的身子你是知道的。”
崔氏嗯了一声,有心想去问问萧氏,今晨阿恒过来,提起过,脾胃的毛病不是小事。
“母亲,就是萧氏。这次阿恒我是要带回去的,你在这儿帮我多看顾一些。”
崔氏立马板下脸。她就多余问。
“母亲,我这边就交给你了啊。你自己身子也要注意,要我说,呆个几天差不多了就回去罢。”
“我刚来,回去做什么?不是你急着叫我来的?”
卫翕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好了,你去忙罢,这儿的事别操心。”
柳娘进来道:“使君走了。”
扶光点头,桌案上搁着一柄的短匕,这人系了解,解了系,到底没带去。她突然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次日,幽州城外,一队车马缓缓行来,打头的士兵执着一面王旗,旗帜飘扬,远远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