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绕旗(169)

甘浅乐瞥向冯琮珊：“他想娶丁筱月的话，肯定要跪着进丁家啦。爷爷说过……”

「猎鹰」围上冯琮珊，打断甘浅乐的话来教训冯琮珊：

“你小子，找死呀。”

曾宇抢过冯琮珊的筷子，用力敲了一下：“是不是搞大丁筱月肚子了？”

梁涛扇了冯琮珊后脑勺一把：“敢做不敢认？”

林斯宸眼尖手快把冯琮珊的碗拿起来。

冯琮珊脑门咚地一声敲到桌子，捂住脑门：“我争分夺秒、日以继夜收集情报、寻找失踪伙计，嫌弃丁筱月身手不好，把她关在房间而已。丁筱月那女人腹黑、记仇，就想你们揍我一顿。”

“嫂子，你怎么帮她，不帮我。”冯琮珊凑近对准自己的摄像镜头说。

甘浅乐把视频发送给丁筱月：“我就是在帮你了呀。”

“之前丁筱月故意气你才会去追陈昊，你还挺大方，拱手相让，让你勤勤恳恳教陈昊搏击去保护丁筱月，现在好了吧，把人气跑了。”

甘浅乐扭头看向蒙娜：“命注定该保护谁就是保护谁。”

蒙娜视而不见，认真吃瓜。

梁涛勾着冯琮珊肩膀：“珊珊，你不会因我们职业的特殊性，不敢追吧。”

“不是。”

冯琮珊甩开梁涛，夺回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夹菜吃。

甘浅乐装模作样地按出甘景和电话：“不知道老首长知道后，会怎么样呢？”

冯琮珊喊站在身后的几人：“快吃，吃饱去帮林队搬宿舍。”

林斯宸：“快说。”

冯琮珊不情不愿：“你们忘记我妈怎么走的了吗？”

众人沉默。

各自回位吃饭。

＊

饭后，冯琮珊还是一人过去警局。

甘浅乐根据蒙娜给的情报，重新给小孩子做检查，想办法破解小孩子对芯片的「瘾」，一直忙到傍晚时分，直到宋今禾邀请她一起去训练场看日落才休息。

训练场上，战士们负重跑进霞光，大汗淋漓地做着俯卧撑。

林斯宸看甘浅乐来了，正想朝她走来，被甘浅乐伸手阻止。

“好好训练。”

林斯宸闭了闭眼睛，又大声问：“饿没？”

两人来训练场的路上，才把林斯宸送来的下午茶点心吃完。

甘浅乐：“不饿，好饱。”

“你饿了吗？”甘浅乐转头问宋今禾。

“我也好饱，我们去那边坐吧。”宋今禾指着旁边的阶梯。

这是宋今禾真实身份暴露后，第一次跟甘浅乐单独相处，挺紧张的。

本来想约甘浅乐出来坦白一切，看到人后，不知道从何说起。

甘浅乐见宋今禾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搓了一会儿，以为宋今禾担心卡莎情况：“卡莎肿瘤位置是不好，但切得很干净。等麻醉药过后，再看看情况。很大几率连化疗都不用做，即使要做，我争取不用做吧。”

宋今禾看向远处的落日：“有你在，阿嬷肯定不会有事。”

甘浅乐双手往阶梯上一撑：“那你紧张什么？宝宝？还是腰伤？”

宋今禾转头看向甘浅乐，心情非常平和：“有你在，我和宝宝都不会有事。”

“那怎么了嘛？”

甘浅乐拔了阶梯上的一根野草，绕在指尖上玩。

宋今禾犹豫半晌：“上次在这问你还不肯承认跟林队的感情，怎么突然就公开了？我没有怪你，只是想知道，蒙娜说你昨天来饭店救援的时候，双手发抖。多亏林队在，但……不是，就是，我担心你。”

越害怕说错话，越是错。

宋今禾懊恼地闭上眼睛。

甘浅乐指尖绕着野草在玩，扯着野草，抬起双手观察：“今天进手术室的时候，我也担心会突然发抖。手术结束的时候，庆幸没有。刚才忽然懂了，不是庆幸，是心结解开了。”

“第一次双手发抖，不是林斯宸差点出事那次，是更早。早到那年，我只有十岁。”

甘浅乐双手再次撑回身后，仰头看着橙黄色的天空：“那年，我跟阿姨被绑架了。”

“那次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爆炸现场，我跟阿姨差点就回不了家。”

宋今禾震惊得捂住嘴巴。

“因为那场爆炸，叔叔都以为是我爸的原因，才害了阿姨，要跟阿姨离婚。军人，说起来好听，又累又危险。叔叔还带着三个拖油瓶，阿姨也从一个富家千金大小姐、南城CBD的白领，变成一位庸庸碌碌的实习律师，荒废人生美好光阴。”

甘浅乐瞳仁湿润：“我不是害怕炸弹，是以为我又要没有妈妈了。”

宋今禾落泪。

“现在季阿姨就是你妈妈，不，季阿姨一直是妈妈的角色陪着你。”

甘浅乐笑着擦掉眼角的泪：“当时我也以为是我害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