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她的臣(重生)(10)
果然,她看到温行呆滞了一瞬,随即脸色也慢慢柔和下来,脸上的酸涩也消失了大半。
沈泠总算是呼出一口气,这半大的孩子真是难带,看来以后她要更谨慎些才行。
“殿下,方才是阿行失礼了,殿下莫怪。”他抿了抿唇,神情酸涩中又带着几分讨好。
……
现在你倒是知道失礼了。
沈泠不禁反思,她是不是对他太宽泛了?总觉的养出了几分骄纵,为了不失宠与他兄长,竟敢直接与她来对峙。
到底还有没有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
算了,本就是她愧对于他兄弟二人,是她在利用他们,根本也谈不上什么纯粹的救命之恩,况且日后她还要用他做许多事呢。
这点小事,就不与他计较了。
“无妨,阿行不必多虑,我还有事,今日你且与你兄长先住下吧,若有事再着人来报我。”
“是,殿下。”
待离开落枫院,沈泠边走边对粟玉道:“粟玉,你看到了吧,方才温行八成是吃醋了,觉得我抢了他的兄长。”
……
难得的有粟玉接不上的话。
殿下啊,我觉得温行他好像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然而,这话粟玉闷在心中不敢说。
与此同时,落枫院中。
温挣:“我何时说累了?”
温行:“我自己想的,兄长累了。”
……
温挣:“昨日问你你没说,那龟苓集到底是你带回来的,还是殿下托你给我带回来的?
温行:“兄长累了,就休息吧。”
……
四月槐序又逢清明,阴雨连绵了好几日。
前日李振升了三品振国将军,饶是这样的阴雨天,沈泠也不觉烦闷。
在殿中煮茶品茗,素手抚琴。
偶尔来了兴致,也去膳房做几道点心,只是那粟玉越发没规矩了,竟连尝一尝都不肯,不是说吃饱了就是吃撑了,一口也不肯吃。
还有那只坏鸟,见她拿了点心过来就缩在笼子里不出来,真是奇了怪了,粟玉也就罢了,那鸟是怎么分辨出这点心是谁做的?
沈泠不信邪,又去换了膳房厨娘做的点心,那鸟就扑棱着翅膀出来了,叽叽喳喳地‘殿下、殿下’个不停。
气的沈泠转手都喂了池子里的肥鲤,还是鲤鱼赏光,一扔下去就抢了个精光。
那几日阴雨过去,今日恰逢天晴,闲来无事,府中的茶也喝腻了,沈泠带着粟玉往城中茶肆去。
云华水肆自前朝便在,如今日益兴盛。素有“深夜数瓯唯柏叶,清晨一器是云华”的美称。
肆中之茶便是比着宫中御用的新茶也不遑多让。平日里更是达官显贵云集之地。沈泠自出宫建府后,闲暇之余,常带着粟玉来此处听曲儿品茶。
茶肆本就是清净之地,往日里也是以雅著称。今日沈泠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喧嚷,这倒是稀奇。
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位黄衣女子,脚着粉鞋,满头珠翠,一脸蛮横嚣张。
她面前跪着一个女子,身后还立着十几位家仆,这一行看上去浩浩荡荡。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身褐色粗麻衣,头上带了一支素银簪,脸上的巴掌印尤为醒目,头发凌乱像是被人扯过,正捂着脸低低呜咽,嘴里不住地求饶。
茶肆的老板也是一脸为难的陪在一旁,这茶肆共有四层,越往上身份越是尊贵。茶肆老板唯恐惊了楼上的其余客人,频频抬头往上看。
茶肆每个隔间的隔音虽好,但在一楼正厅中吵嚷打骂也实在是有辱这清净之所。
那女子沈泠认识。
去岁赏花宴上她见过,是本朝大理寺卿的嫡女叶曼嫣。当时见她礼数周全,知书达理的样子,不想竟还有这幅面孔。
官中不乏有她这样的刁蛮贵女,动辄打骂奴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沈泠并非圣母,懒得去掺合她的事。况且此时若进去必会经过这群人,免不了又是一番见礼,进而就要看那叶曼嫣知书达理的表演。
她这次出来本就只带了粟玉一人,为的就是个清净。沈泠心生厌烦,不免觉得扫兴。
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的听到背后厅里那婢女颤颤道:“小姐,那九曲苑中的两位公子却实不在了,奴不敢骗您。”
九曲苑?
沈泠转身。
叶曼嫣轻哼一声,一手叉着腰,一手捏着手绢指着婢女,斥道:“你这个贱蹄子,分明就是偷懒耍滑,上次本小姐叫你去送的香囊,你竟也敢原封不动的给我拿回。”
婢女俯身扣头,呜咽着道:“奴婢不敢偷懒,香囊真的是被那位白衣公子丢出来的。”
说完又不住地扣头,不顾额头上漫流而下的鲜血,想来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