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她的臣(重生)(91)
有趣的紧,她不看话本子都不觉的乏味。
昨夜折腾一整晚,沈泠听着纳古忆口中的泗水,渐渐地困倦上涌,眼睛半合不合。
“殿下!小心!”
伴随着温行的声音一道来的还有箭刺破长空发出的嗡鸣声,这道声音她太熟悉了,一把拉过纳古忆揽在怀里,紧接着‘锵’的一声是兵器碰撞的声音,一支箭偏了锋擦着轿顶划过,轿子一角的木头断裂,风顺着裂口进来将额发胡乱地吹在脸上。
“放了我儿。”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与风一起,顺着那道裂口传入轿中。
“是阿爹的声音!”怀里的小人惊呼。
外头安静了一瞬,轿子里纳古忆挣脱沈泠的怀抱,掀帘出去,沈泠紧跟着他一道下去。
前头拐角处一匹黑马不停的跺着马蹄,马背上坐着个三十来岁的魁梧男子,手中的箭在弦上,指向他们轿子的方向。
在看见阿古忆的一瞬间,他手中的箭微微偏了偏,指向旁边站着的沈泠。
温行不知何时在哪里寻了把长剑,往后退了两步,挡在她前面。
“阿爹,不要伤害她,是她救了忆儿。”纳古忆喊着往那匹黑马上的人跑去。
沈泠没拦,拍了拍身前温行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
那人翻身下马,一把抱起纳古忆,左右翻看,“忆儿,可有哪里伤着?”
“没有,多亏阿姐救了我。”
那人这才又朝沈泠看去,他眉眼深邃,看起来是赫兰人,但那张脸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有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他放下怀里的纳古忆,朝沈泠那边去,隔着一段距离停下,右手搭在左肩上弯腰道:“姑娘,方才多有冒犯,救子心切,以为姑娘是掳走我儿的人。”
沈泠还没来的及说话,便又听到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以及嘈杂的人声“抢也得给我抢回来,不然兄弟们都得死。”“是、是、是……”
方才的拐角处冲出来四十余个骑马壮汉,各个手执长柄弯刀,纳古忆被抓过一次,沈泠瞧见他在那些人没看见他之前,利索的钻到了马肚子底下。
那群人瞧见沈泠几个人,什么都不问,也如方才那人一样吼了句,“交出来!”
那人赶在沈泠之前出声,“不知诸位壮士要找何物?”
那群人明显静默了一瞬,领头的那个人道:“主人家的……宝物被盗,我等奉命来找。
“壮士可自来看,轿中并无其他。”那人将身子侧了侧对那群人道。
领头的人顿了顿,轻轻夹了下马肚子向前,撩帘朝轿里看了一眼,“确实没有,那我等先走了?”
无人答他,片刻后那群人又顺着来时的那个拐角返回。
“姑娘救我儿性命,纳古勒无以为报,姑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直言。”
半刻钟后,温行将马车上断掉的木头简单固定好,继续朝着泗水镇驶去。
纳古忆在马车上又缠着她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快到泗水镇时窝在轿凳上睡着了。
沈泠撩开侧边的帘子向外看,快到正午的光并不刺眼,细碎地洒在小道上,路上的行人不多,三两个摊贩在街边买炊饼和席面,偶尔吆喝几声,动作也都慢悠悠地,与这镇北的风一样闲散。
那个骑着黑马走在轿前方的人叫纳古勒,他说镇北的人都叫他纳古,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样叫他。
一路上见到他的人都和他打招呼,看起来在镇北颇有些声望。
一段崎岖的土路颠簸后轿子停下,前头传来一阵拍门声,紧接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估摸着是到了,纳古忆在她们之前窜下轿子。
“阿娘!”
“忆儿,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跟你阿爹了。”
沈泠一下来就瞧见面前的三个人抱作一团,纳古勒的身子正挡住那妇人的脸,她看不见。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明明已经问过纳古忆了,那个妇人名唤嬿娘,今年二十五岁,而她的阿姐沈婉十五岁出宫,又一个十五年过去,即便侥幸存活在世上,今年也该三十了。
这些她都知道,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生出那些虚无的妄念。
那个妇人低头掩了把眼泪,瞧见家门口侧旁的马车才发觉有人,探头出去正对上沈泠的目光,她愣怔了下,站在原地没动。
不是阿姐。
那人不是阿姐。
从眼角到眉梢无一处相似。
即便早就料到了结果,却还是难掩失望,沈泠微微移开眼,不想将情绪外泄。
“姑娘,姑娘是……”那妇人试探地问。
纳古勒转身看了一眼,揽着妇人的肩膀道:“嬿娘,就是这位姑娘救了忆儿。”
沈泠颔首,脸上挂起她惯常的浅笑,“举手之劳。”,她不愿多瞧那让她希望落空的人,转头打量起眼前的这间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