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敌性命相连(159)
余长笙心底逐渐漫起慌张地看着他狠戾又愤怒亮起隐隐的红光的眼睛,忽然感觉手臂一痛,猝地就被他紧紧握住,霸道地将她从任知序怀中拉扯出来占据在怀里。
“别碰她!”他阴狠地盯着任知序警告道,让他只有些僵硬地收回刚刚拖住余长笙的手,自苦又嘲笑地对他道:“没想到她对你,现在竟变得这么重要?”
没想到你总算也要体会到失去在意之人是什么滋味了。任知序得意地轻轻勾了勾曲线柔和的嘴角,在心里冷笑想。
左承安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戒备地犹如箭矢一般紧紧锁着他。
“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主殿下来做决定吧。”任知序邪笑着,又故意地道:“公主殿下是走是留,靠她自己说了算!”
他的话音一落,左承安冷厉的眼睛里就逐渐地漫上来些挽留的神色,哀求地看着她。
余长笙内心坚决地抬起头看他,神色冰冷无情。
“对不起。”她声音低沉地对他道,又有些心虚地微微移过视线,道:“为了我父皇和东槐国,我必须要回去。”
“那我呢?”左承安凝着眉头,再一次乞求地看着她。
“当初与你一起定下契约的是我,现在……你却要跟他走?”左承安抬起眼眸,不能接受地鄙夷看着曾经那个背叛自己的人。
余长笙心底沉重地攥着手指,难以抉择。
当初在那个山洞里写下对左曦年咒骂之语的是国师,现在谋反的又是他……余长笙害怕,万一让他知道左承安就是左曦年的儿子,知道他就是血瞳之主,他会面临多大的灾难。她不敢想,也不敢轻易尝试。
“左承安……”她蹙着眉头又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神色里绵延的全是无尽的担忧与恐惧。
但她却只能逼迫地让自己将这些神色尽数收回,脸上重新装上冰冷无情的面具。
“相比于你,他是父皇为我亲自钦点的夫君,他……更加合适与我同回东槐国。”她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心狠地将他推向千里之外。
“呵?”左承安忽然忍不住地荒唐皱紧眉头,不能相信地冷笑着,“他?凭什么!”他痛恨地斥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余长笙道,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逐渐变得低微,越来越心虚。
“原来只要救你就能获你以身相许?”左承安忽然压迫地朝她逼近下来,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传来一阵仿佛要嵌入血肉一般的痛。
他的眼眶泛红,眼睛里隐隐的红光也越来越浓郁,辉映在狭长的眼眸下就好像一把带血的利刃,要狠狠地朝她刺来。
“那你是不是嫁给我千万次都不为过?公主殿下?”他眉头紧皱,像个恶魔一般朝她逼近来,一字一顿地质问道,像刀刀见血的利刃一般将她的心划出道道血痕。
“左承安……”余长笙顿时凝噎,心脏刺痛地只能唤着他的名字。
“告诉他,你不会跟他走,更不会嫁他!”左承安忽然急切地痛声大喊,好像这样就能将她留在身边。
余长笙的心脏猝不及防地猛的一颤,只恍惚地看着他几乎发疯的阴冷神色。
“不……”她被心底强忍着的悲伤侵蚀得迷离地看着他,嘴边像在执行什么指令一般无情道。
“余长笙!”他的嗓音在她耳边,好像愤怒又哀求地嘶哑道。
“对不起。”她终于冷下心来,随后冰冷地掰下他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赶去。
她忍住眼睛里的眼泪,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边奔去,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让他陷入到威胁当中。
左承安望着门后面那道极速离开的背影,苍白的脸上忽然自嘲地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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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他,签定了什么契约?”回宫路上车轮滚滚,坐在外面驱车的任知序忽然问。
“将军对我与他之间的事,就如此好奇?”马车的帘子后面,余长笙声音冷冷地道。
任知序无声地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里的马鞭,没有说话。
“公主,”安静地只有车轮碾着土长驱的声音里,任知序又忽然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
看她与左禾之间的关系,他也到时候说那件事了。他想着。
“什么?”余长笙眉头一凝,警觉地悬起心脏。宫里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她攥紧手指想。
“那日除了说国师谋反的事之外,皇上还说了公主的母亲……其实是妖。”任知序缓缓地道,说完又微微地往后面躺去,侧着头观察着她的反应。
但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不意外,他听见她的车内无声地顿着,随后轻轻地发出一声无奈的冷笑,叹息道:“人也好,妖也罢,不过都是沉浮于这天地之间,受命运捆绑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