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念子问出这个问题后, 布加拉提的眼神却稍稍暗了一些,很快平静的回答道,“虽然小姐当年救下了我和我的父亲, 但只要牵连到利益, 毒品永远不会从世界上消失,很快又会出现新的毒贩。”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同时避开了目光,继续用一种不带情绪的语气完成了陈述。
“我十二岁的那年, 父亲为了多赚点钱付我的学费, 所以假日也在继续用渔船送游客们出海, 但还是有一天在送客人去岛上的时候不小心目击到了他们的毒品交易,然后被毒贩所伤。当时父亲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我在医院看护父亲的时候遇到了前来灭口的毒贩,并把对方杀死,因为意大利的警察不可信任,于是在那之后我就加入了组织,只有这样才能保护父亲和自己。”
“……”
布鲁诺·布加拉提的话突然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乔鲁诺微微睁大眼睛,有些错愕地望着他,而警告念子警惕波尔波的里苏特·涅罗没有任何动作,继续保持着隐匿。
选项:
A:“听起来你过的也不容易,加入黑手党对你的生活有改善吗?”
B:问他还有继续读书吗,不会变成小学文凭了吧?
C:问他爸是否还活着。
不好,每个问题她都挺好奇的……
不过果然一时的帮助帮不了别人一辈子,虽然八岁那年躲过了死亡flag,但根本问题没有解决。布加拉提父子还是会被毒贩所伤,因为意大利政府的不作为,这就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除非能改变社会秩序,否则悲剧就会一直发生。
所以乔鲁诺·乔巴拿才想要成为控制意大利背后势利的热情组织的BOSS,念子突然理解了他的想法。
既然没有人能保护他们,那就自己掌握权力去保护别人。
非常好,她一定会帮助他实现这份野心的。
于是念子选了C。
“听起来你爸好像是死了。”
“……”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得有些恐怖,连布加拉提那桌上的同伙们都呆住了,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念子,戴着河童盖子的银色长发男子似乎想骂人,但又因为不确定队长的态度,个个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布加拉提有些沉默,照理说这是非常严重的冒犯,如果换作平时,有人敢拿他父亲做谈资的话,那么他会用手背狠狠掌掴对方的脸将牙齿打断。
如果不懂得礼貌,出言不逊的话那舌头也别想要了,因为他们是黑手党,尊重非常重要。
但他发现这个姑娘有点呆。
就是那种天生的毫无自觉感,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种被冒犯而生气的感觉。
十二年前其实也是这样,那时候她的自由与少年张狂让他觉得很了不起,有种自己长大以后也想成为这么潇洒的人的感觉。而这份感觉并不会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改变而发生变化,他扪心自问过,即使加入了组织,或许他渐渐失去了曾经拥有过的一些东西,但他布鲁诺·布加拉提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初心。
“没有,父亲还活着。”
短暂的走神后,布加拉提很平静的注视着念子的眼睛回答,“只是中枪之后,父亲一直都没能醒来,目前算是植物人的状态,只是靠医疗维系着生命,为了报答组织对父亲的保护以及治疗费用,所以我选择效忠组织而走上了这条路。”
啊。
怎么一个又一个都这么惨,听起来十二年前她死后还没人过上好日子。
乔鲁诺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打断交谈,不过很快河童盖子的家伙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差不多到时间了,吃完饭该去见波尔波了,布加拉提。”
“确实,只是打个招呼。”
布加拉提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然后颇为歉意对念子说道,“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祝您在那不勒斯有个愉快的假期,如果丢了包或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来联络我,一般情况都可以帮小姐找回来,但不要报警,因为报警相当于破坏了规矩,您的东西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说完留了张名片给念子,然后和同伴们一起直接离开了披萨店,老板没有收钱,感觉算是给当地帮派的保护费。
问题是她也没东西可以被偷,小偷应该在她面前小心自己的包。
她默默收好了名片,然后转头望向保持隐身状态的里苏特·涅罗,皱眉问道,“你跟踪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那么不识趣到打断别人的约会,目标对象除外。”
那低沉的喉音在耳边传来,暗杀小队的队长并未现身,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但听到他平静地向他们陈述道,“已经找到乔克拉特的地下诊所具体位置了,接下来我和你们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