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美人被大佬们狠狠惩治了(84)
我依赖的人, 砍掉他的手。
我渴望的人,划花他的脸。
我崇拜的人, 戳穿他的心。
我好奇的人,阉割他的肘。
我爱的人, 杀死他。
全部。
没有人可以让我牵挂。
一个也不能留。
我天下无敌。
浸透了的床单上,裴宁谕胸膛一起一伏,眼眸却异常空白,濒死的崩溃中, 他脑子里一遍遍滑过那字条上写的短诗。
直到前些天他才看清的那个真相——这副被裴家锦衣玉食供养了十九年的躯体, 原是从骨髓里就带着异端的烙印。
原来裴序每次对他的教训, 都是命运早早埋下的注脚。
少年将脸埋进枕头里,犬齿咬破下唇的瞬间, 咸腥漫过齿列。
猩红血珠顺着唇珠滴落, 仿佛在预告往后数十年将要经受的凌迟:利刃会剖开他的咽喉,烙铁将吻上他的脊梁。裴宁谕想,如果他再不行动的话, 傅褚此时对他的逗弄,只不过是宿命抛来的第一枚饵食!
而他现在只能更用力地蜷起膝盖吗——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连颤抖都要小心丈量幅度。
除了忍耐,好像再无办法。
好可悲。
他真的好可悲。
是吧?
裴宁谕齿关渗出血腥,毒汁般的不甘在喉间蜿蜒成蛇。指尖深深掐进傅褚发缝中时,他听见胸腔里某种东西在铮鸣。
凭什么?!
裴柏声过了那么久的贱民生活,那就让他继续过就好了啊。
裴序头疼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他亲弟弟,就能对他展开报复吗?
还有傅褚。
傅褚会不会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羞辱他。
——让他去死吧!
假少爷又如何。
世界的法则从不扭转。
身居高位者理应稳坐云端,
陷于泥泞者注定沉没深渊。
少爷依旧会是少爷。
贱民依旧会是贱民。
一切不会变。
感受身下人的异样时,傅褚抬了头,他表情特新奇,他俯身舔去裴宁谕眼角的泪珠,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慷慨给予猎物片刻喘息的机会。然而,这短暂的怜悯却意外地撬开了裴宁谕紧闭的唇。
"傅褚,"裴宁谕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你想要裴家军工哪条生产线?"
多新鲜。
裴宁谕,竟然低下了头。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傅褚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会从裴宁谕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那个向来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裴宁谕,此刻却在他身下示弱,用家族的利益作为交换的筹码。
傅褚突然就可怜可爱得不行:“你做的了主吗?”
裴宁谕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急促而破碎。他的牙关紧咬,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眼中倒映着傅褚的身影,几乎要盯出火花来。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掩饰的屈辱。
"当然。你随便选。"
“我向你道歉,我也可以向许司度道歉,什么都行,傅褚,现在放我走。”
裴宁谕眼里似乎凝着几分执拗。
傅褚的视线如同淬了毒的蛛丝,舍不得挪开眼,将裴宁谕示弱的模样层层裹紧。
他刚才被许司度三言两语挑起的酸涩感,在裴宁谕示好的姿态里化作粘稠的蜜,正沿着他绷紧的神经缓慢渗入,舒缓了不少。
看着裴宁谕那恨意难言的模样,傅褚心里的气蓦地消了大半,软得一塌糊涂。
alpha脸色一如往日般沉寂,傅褚颀长的身影定格,军装收束的腰线在逆光中绷成锐角:“你不用担心。”
“许司度成不了什么事。”
傅褚声音玩味:“宁谕只需要对我保持愧疚就好。”
傅褚道貌岸然,他眷恋地在裴宁谕雪白腮边蹭了蹭,馥郁香气萦绕在他心间痒得很。
“另外,今晚殿下的晚宴,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
“我会生气。”
“我现在送你回去。”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名画,窗外是美丽的花园和宽阔的庭院。鎏金壁灯在丝绒帷幔上投下摇曳光影,仿古珐琅香炉吞吐着鸢尾与琥珀的缠绵气息。温馨的壁炉中燃着熊熊火焰,整个空间弥漫着舒适的香气。
裴宁谕陷在床上,苍白面容被壁炉火光镀上虚幻血色,仿佛一尊即将碎裂的威尼斯玻璃人偶。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他睫羽间流转,却在触及眼尾湿红时骤然黯淡。
他那样安静,眉眼中没了往日里的嚣张跋扈,整个人清瘦漂亮得不像话。
直到镇定药物的药效没了,浑身的疼痛像是滚过一遍沸水一般,叫他心慌得挣扎起身,他才剧烈地喘着气,支着身子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