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昏君的病弱小伴读(83)+番外
沈雪枫目送活菩萨离开,指尖挑开捆着钱袋的细绳,霎时被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闪到眼睛。
他将钱袋与书卷一齐摆好,这才吹灭了床边小几的灯,闭上眼沉沉睡去。
往后四五日果真如沈雨槐所说那般,与他们平辈的兄弟姐妹热情邀请二人在饶州各处游山玩水,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没有课业,不必早起,此处山清水秀,沈氏又如土皇帝一般,不论去哪儿都是上宾待遇,沈雪枫歇在沈宅这些天面色红润许多,真是来了就不想走了。
不过这清闲日子过久了心也慌,尤其是知道姬焐此时定然已经去岭南那处偏远县地受苦了,再鲜香的菜肴吃到嘴里也淡去几分味道。
沈雪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劳碌命,怎么才享乐几天内心就忍不住开始挣扎。
近日沈氏三房次子要与饶州卢氏长女定亲,沈家的兄弟姐妹一大早便约好去挑礼物,途中几人前后走进当地赫赫有名的乐楼,还未入座,沈雪枫便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转过身,只见沈盟面露纠结地道:“堂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沈雪枫不明所以:“好、好啊。”
沈盟颇为阔气地从袖中掏出银子递给乐楼的管事,低声命他挑处安静的位置给二人看座。
两人登上二楼,这里雅座与雅座之间隔着屏风,桌上放着新鲜的蔬果与甜酒,视野极佳。
楼下搭好的红幕台上,几名貌美的舞女正随着乐伎的鼓点翩跹起舞,塞外胡曲激越飞扬,那正中央的舞女裙裾飞速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宛如仙女下凡一般批帛飞扬,夺去台下一众看客的视线。
沈雪枫找了个正中的位置坐下,他环顾一周,发现这里除了自己与堂兄,还有一个雅座坐着人。
隔着屏风,他瞧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依稀透过屏风下露出的乌皮六合靴与银线勾勒的如意云纹玄色下摆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堂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盟也注意到两人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男客,但话到嘴边,此时再不说未免太过忸怩。
他便直言不讳地道:“堂弟,我知晓你为情所困,为兄今日正是想与你商讨此事。”
“什、什么?”
沈雪枫还以为是楼下的琵琶声太大了,自己听错了沈盟的话,便又问了一遍:“堂兄能否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不必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沈盟蹙眉,“堂弟,你是何时开始看那些东西的,且不说你年纪尚小,看这些不三不四的书籍容易影响心智,若日后你真的无法娶妻
生子,叔父与叔母该有多伤心?”
“……”沈雪枫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为什么堂兄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却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沈雪枫笑了笑:“我到底看什么了,堂兄能否说明白一些?”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谨慎,我会替你保守好秘密,”沈盟叹了一息,“那与皇太子被翻红浪、私密夜话的书卷,不是从你书箱中掉出来的?”
沈雪枫睁大眼睛辩解:“我什么时候——”
“还有那王爷与男侍的情爱故事,与教书先生春风一度……”沈盟越说越羞耻,他当即反问,“雪枫,难不成你喜欢上了你们崇文馆的某位教书先生?”
他话音刚落,隔壁屏风内立时传来茶盖关合的清脆瓷响。
沈雪枫语无伦次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教书先生了,那王爷与皇太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看过这些东西!”
沈盟痛心道:“可我分明看到那些话本从你书箱中掉了出来。”
“不可能!”
此时此刻沈雪枫早已忘却自己亲姐收拾行装时顺手往箱子里塞了那几本书,只因这一路沈雨槐并未主动找他索要,且里面又装着不少课本,翻着翻着那些书便被压在箱底,只有掉落时才抖搂出来摆到地上。
还正好让沈盟看见了。
沈雪枫斩钉截铁地道:“堂兄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并无喜好男人的癖好,怎么可能看这些东西。”
而且主角还是皇太子、王爷什么之类的,教书先生就更不可能了。
“当真?”沈盟半信半疑地问。
“千真万确,”沈雪枫从座位上站起,“若是不信,堂兄现在便与我回一趟沈家,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读过这种东西。”
他语气十分笃定,倒显得沈盟一脸懵逼。
可是,可是他分明记得当时看到了这些东西没错啊。
沈雪枫长相颇具欺骗性,他只消皱一下眉,做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表情,便再也不能让人对他起疑。
望着那双盈润清澈的杏眼,以及堂弟低头时那略显尖削的下颌,沈盟叹息道:“罢了,得雪枫一句保证便好,求证的事日后再说也不迟,今日便不打搅大家观乐的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