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媚眼如丝,诱哄禁欲侍郎竞折腰(22)
魏铮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着剑眉问:“相不相信的,你总要先说话才是。”
他面色铁青又板正,瞧着是怒意堆积到了顶,反而找不到地方发泄,这便软和了态度的模样。
宁兰心里既战战兢兢,又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敢。
她直视着魏铮,只说:“妾身斗胆问一问爷,夫人是怎么与爷说的这事?”
魏铮瞧她一眼,冷哼一声说:“我与你说过,生完孩子后便钱货两讫。你在唐嬷嬷跟前如此猖狂,难道不是存着几分恃宠而骄的胆气?”
宁兰将这话听进耳朵里,便明白了今日的“症结”出在她对唐嬷嬷猖狂的态度之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唐嬷嬷都将沁儿和雪儿欺负成了这副模样,若宁兰没有任何表示,便拉拢不了身边的奴仆们,也失去了将来能与严如月抗衡的资本。
所以这一刹那,她便泪意盈盈地与魏铮说:“爷在刑部断案也是这般独断专行?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妾身。”
许是她落泪落得实在可怜,又或许是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魏铮起了恻隐之心。
这一刻,他连讥讽的笑意都略去不提,只凝望着宁兰问她:“好,那我就听你的解释。”
这一退一进,主动权便掌握在了宁兰的手里。
她用柔荑拭了泪,结结实实地跪在了魏泱身前,只泣道:“妾身自知出身卑微,不敢与夫人争辉。唐嬷嬷是夫人身边的嬷嬷,自该有来梅园教训呵斥妾身的资格,妾身也虚心受教,只是不知道为何唐嬷嬷要将沁儿打成那副模样。”
她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眸,波光流转间,尽显羸弱,“妾身不过是为沁儿求了情,并将她护在身后,让唐嬷嬷不要将仇与恨发泄在无辜之上的身上,为何在爷这里就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
第18章 尽兴的夜
宁兰的这一番话在一夕之间令魏铮愣了一愣。
这点怔愣没有持续太久。
魏铮不愧是在刑部里杀伐纵横久了的高官狠吏,虽没有把审问犯人的那一套弄在宁兰身上,可此时此刻却也没有尽信宁兰之话。
他锐利如鹰的眸光扫过身下笔挺而跪的宁兰,来回审视一番后,便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你安分守己,如何不知晓唐嬷嬷是夫人身边的嬷嬷,你忤逆顶撞唐嬷嬷,便是在下夫人的脸面,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魏铮只抓着宁兰不敬严如月的话术,冷漠无情地呵斥着她。
期间,宁兰曾偷偷扬起眸打量过魏铮一眼,纵然她明白情爱一事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
她不该去祈求魏铮的怜惜。
可她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付给了魏铮,与他亲密无间地缠绵恩爱过,或多或少总是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几分期待。
期待着他心里会对自己有一点点怜惜。
只可惜魏铮的冷漠毫不遮掩,他仿佛是只在乎严如月受得那点委屈,咄咄逼人地诘问着宁兰,丝毫不讲任何情面。
内寝里空空荡荡、寂静一片。
宁兰跪在青石地砖上久了,膝盖处刺痛不已,一颗心也不断地往下坠。
情爱未起前,她已生生地掐灭了自己对魏铮的所有念头。
摆在她眼前的唯有一条路,那便是不断地往上爬。
人这一辈子只活一次,不到死去的那一日,谁也不知晓来路如何。
她宁兰,生来是最低贱的卑微之躯,斗胆着想要奢望能长久握在手心的富贵。
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便是她的青云梯。
“爷。”宁兰甚至都来不及伤心,便已朝着魏铮磕了一个头。
她眸中的泪氤氲而起,与之而来的是宁兰心底酿出的果敢与坚强。
“爷,妾身实在不知晓自己何错之有,唐嬷嬷要如何管教妾身,妾身只有受教的份儿。可她为何要迁怒无辜的沁儿?”
宁兰泣不成声,面对魏铮迎面而来的威势,却仍是不肯认错。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顶嘴已是犯了魏峥的大忌讳,纵然他对宁兰有一丝丝的怜惜,此时却也冷着心肠道:“你还不知晓自己错在了何处?你为婢,夫人为主。你哪里来的胆子在唐嬷嬷跟前说出‘告诉夫人别枉费心机,除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这样的话语?”
时至此刻,魏峥仍是在为宁兰这一番傲气到不分主仆是非的话语生气。
他想,是自己几次三番地给了宁兰笑脸,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像她这般出身卑微的人,最易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
他可不能纵了她。
心里冒出这等念头后,魏铮自己都十分惊讶。
明明宁兰犯了他的大忌讳,他却没有要让人牙子发卖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