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媚眼如丝,诱哄禁欲侍郎竞折腰(293)
患难见真情。
魏忠哪里还有心思去宠幸诗姨娘与豪哥儿,刚刚历经生死的他只想好好对待金阳公主。
哪怕他们失去了一切,可只要一家人在一处,一切就都没有结束,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两日后,金阳公主已带着人整理好了所有的行礼,崇明帝到底没有将她逼上绝路,抄家也只是抄走了许多大件的家具,并未动金阳公主自己的私库。
只要魏忠不去作奸犯科或是经商败家,金阳公主的私产也够一家人一辈子的嚼用了。
离京前前一夜,太后传下懿旨,让金阳公主进宫去面见太后与崇明帝。
一家子骨肉,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太后也无法再对金阳公主狠心,这便传召她进宫。
金阳公主也含着泪意赴约。
才进皇城,崇明帝便因不舍得金阳公主离去的缘故借故离开,让太后好生劝了她一回。
太后哽咽着说道:“这一走,就永生永世都不能回京了,你是哀家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哀家怎么舍得?”
金阳公主却不为所动,只笑着说道:“也许以后皇兄会消气,到时候儿臣就能进京拜见母后了。”
听她这话语就是不肯留在京城的缘故,太后愈发伤心,当下再没什么言语好说。
金阳公主服侍着她喝了药,面上虽做出了一副伤心难安的模样,心里却一片安宁。
早在崇明帝对魏国公府下手的那一刻起,她就看明白了皇家的骨肉血亲。
她在慈宁宫坐了一会儿,太后娘娘便推说身子不适要去内寝里躺一会儿,可又没有要放金阳公主离去的意思。
想来一会儿崇明帝还有话要嘱托她,金阳公主便靠在迎枕上叹息了一番,静等着旁人的传召。
荣姑姑在此时掀帘进了内屋。
她步伐沉沉,神色隐隐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低着头,让人瞧不见她脸上的神色。
“公主请喝茶。”与上次嚣张跋扈的态度不同,这一回的荣姑姑态度恭顺了许多。
金阳公主也坐了好几个时辰,颇有些口干舌燥,这便接过了那茶盏抿了一口。
事已至此,她也不愿难为了荣姑姑这等奴婢,都是在皇城里讨生活的苦命人而已。
半刻钟后,金阳公主便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顿觉自己胸膛里仿佛有几簇炙热的火焰在燃烧着一般,她的五脏六腑都扭成了一团,刹那间痛苦无比。
她顿时要呼唤外间的金嬷嬷,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似被一块巨石卡得说不出话了一般。
几息的功夫,她脸色胀红无比,整个人如脱水的虾米一般蜷缩在了一处。
她想伸手去砸桌案上的茶盏,将茶盏砸碎于地的动静一定能惊动外间的奴仆。
可她却没有半点力气去挪动自己的身躯。
渐渐地,金阳公主便在慈宁宫的这一方天地里将自己活生生地给憋死了。
第238章 金阳公主的死因。
金阳公主身死的消息传到魏国公府,正在整理行李的魏忠与魏铮都僵在了原地,两人都怔愣着回不过神来,还是宁兰最先上前追问了一句:“怎么可能?”
今日明明是太后传唤了金阳公主入宫,本应是母子依依惜别的感人景象,怎么却闹出了人命来?
宁兰无法理解,而一旁的魏忠与魏铮更是吐露出了心中的震怒。
“你们在瞎说什么?”魏铮横眉竖目地上前攥住了来传旨的太监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问:“我母亲身子素来康健,从不曾有过头疼脚热的时候,好端端的人进了皇城,怎么会出事?”
他神色紧绷,情绪已是被逼至了崩溃的角落,稍有不慎理智便会分崩离析。
魏忠更是红了眼眶,本就重伤未愈的他陷入了金阳公主的死讯带来的悲伤之中。
传旨太监将父子俩的神情尽收眼底,刹那间也只能说一句:“请节哀。”
魏铮却红着眼拦住了这些太监的去路,还从腰间摘下了佩剑,瞧着是要与这两人不死不休的模样。
说到底魏铮还是崇明帝的亲外甥,皇室之间的亲缘虽淡漠得好似一缕风烟,可若是往深处细究,却也能说出些门道来。
太监们不愿得罪了魏铮,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的刀剑之下。
是以那为首的传旨太监便哭丧着脸说:“世子爷快别与我们这些奴才过不去了,奴才们本不知晓这些事,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宁兰瞧着那两个太监可怜,便上前去劝阻了魏铮几句。
好在魏铮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听了这话后生生地压下了心头肆虐着的怒意。
太监们侥幸得了一条命,立时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魏国公府。
魏忠行动不便,便由诗姨娘和豪哥儿照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