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稔星霜(307)+番外
沈珣低笑一声,薄唇贴着她耳畔厮磨,嗓音暗哑:“家有娇妻如此,我怎舍得?”
话音未落,他已将她打横抱起,锦缎寝衣滑落半幅,露出雪白肩头。
施婳指尖抵在他胸前,眸光盈盈地望着他:“你近日似是有心事,今日在那古刹可有解惑?”
“嗯。”他轻应一声,埋首在她颈间。
她偏头躲开,细喘着追问:“到底是何......”话音未落,皓腕已被他反手扣住,整个人陷进锦衾之间。
他衔住她的唇瓣,将未尽的话语都化作缠绵的吐息。
烛火摇曳,纱帐垂落,掩去一室旖旎。
夜风拂过窗棂,案上经书被吹开几页,隐约可见他今日誊抄的佛经,颜筋柳骨,力透纸背。
只是此刻,那执笔之手正游走于更柔软的篇章。
云收雨歇,她红潮未褪,伏在他胸前,青丝散落如瀑,忽而仰起那张犹带春情的脸:“你有事瞒着我?”
沈珣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脊背,欲言又止。
施婳眸光倏然一凝,蓦地翻身跨坐。满头青丝随着动作倾泻如浪,发梢扫过他紧绷的下颌。
她欺身逼近,玉指抵住他咽喉,眉尖蹙起危险的弧度:“你最好此时便告诉我,若是被我察觉,我定不饶你。”
沈珣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双手勒紧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你不是早猜到了?”
他察觉手中的娇躯一颤,未及反应,身体已先于思绪翻覆,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
却见她眉心微蹙,那双含情目里倏地蓄起潋滟水光:“沈珣,你如今已有妻儿!你怎敢!”
“阿软......”他轻叹着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里浸满苦涩,“我这般罪孽深重,原不该得此圆满。每每想起,总是不安,觉着是偷来的时光......”
“有何不安!是你说的,你我一体。我的善果自然也是你的善果!”
“嗯。”他忽然覆上她的唇,气息灼热纠缠,“是了,我的阿软是活菩萨转世,连阎王爷都要给三分薄面……”
她被他吻得气息凌乱,却听得那人含着笑音在耳畔厮磨:“菩萨低眉,发发善心……再渡他一遭罢……”
她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又急又气。张嘴狠狠咬上他的肩头,直到尝到铁锈味。
“沈珣!你混蛋……!”她的怒斥骤然断在唇齿间,化作一串颤巍巍的喘息,呵得他脖颈青筋暴起。
他纵容她泄愤似的撕咬,双臂如铁箍般收紧,将人死死按在滚烫的胸膛。
彼此的心跳在窒息般的纠缠中愈发癫狂,每一次都像是要震碎肋骨,将两颗心生生揉进对方血肉里。
她反手在枕下摸索出一个朱红锦囊,攥在手中,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若是敢死在战场上,我便寻个听话的郎君进门,让你三个孩子日日唤他爹爹……呃!”
他骤然发狠,炙热手掌覆上她剧烈起伏的心房,指节抵着那处缓缓施力,嗓音沙哑得近乎危险:“这颗心既已刻了我的名姓……还能容得下他人?”
她咬唇咽下呜咽,心中却有个声音在默念:“不能。”
他捏紧她的下巴,眼底烧着阴鸷的火,声音却温柔得瘆人:“为夫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毕竟…这样鲜嫩的年纪……”
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交缠间低语:“若我马革裹尸,你自可改嫁他人,将我……”
话音未落,唇已封缄她的喘息,辗转间溢出破碎的字句:“忘个干净。”
更漏声声,他掐着她骤然发力,动作狠戾如沙场征伐,“但…莫叫我知晓!”
她仰颈看见描金榻顶的并蒂莲,在晃动中扭曲成狰狞的纹样。
“待我……”青丝交缠间,气息灼热地灌进她耳中,“身死魂消,化骨成灰……那时,你才算解脱。”
“可只要我一息尚存,你便永生永世……”烛火摇曳,剧烈的吱呀声中,他扣住她手腕按在枕畔,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唇齿交缠间:“休想挣开!”
施婳泪水不断,此刻胸中翻涌着难言的怨怼。他分明心如明镜,看透她那些刻薄言语不过是赌气,更该明白她心里早已容不下旁人。
偏生这人城府深沉如渊,非要将那些字字见血、句句诛心的话,慢条斯理地碾碎了,再亲手喂进她喉咙里。
古来情圣皆道,至深至痛之爱莫过于“成全”二字。
可在沈珣看来,什么“一别两宽”,什么“各生欢喜”的痴话,在他这里统统不作数。他若认定一人,怕是挫骨扬灰也要攥在掌心里。
施婳望着烛影里他染了欲色的眉眼,那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忽然觉得心尖发颤,这人分明是存了心要她疼,要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