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作不对劲(16)
薛罗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倔。多少次我跟你说,做事要当机立断,为官之道是要办正事、做政绩,不是搞私人恩怨。”
“况且,”薛罗顿了顿,担忧道:“当下朝堂暗流涌动,酷吏横行,多少好官被莫须有的罪名诬陷,结果如何你也清楚。沙洲虽然远离朝堂,亦不可掉以轻心,被人抓了把柄去。”
魏明翰躬身一礼:“属下明白。”
看着魏明翰离去的背影,薛罗若有所思。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脑子总是一根筋,认定了什么一定做到底。
他转向案头那份最新的验尸报告,眉头深深皱起。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转向书柜,放下前面的几本书,拿出靠墙竖着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羊皮卷,展开,里面是四串特殊排列的简单符号。
薛罗的手微微颤抖,
“它又来了。”
第8章 验尸结果这么快找出死因?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高耸的寺庙沉浸在一片幽深而宁静的氛围之中。
月光返照在前厅大片的石砖地上,大殿门前被香客踩出一条光滑的小路。垂下帷幡下侧透出微光,偌大的佛堂里,菩萨慈悲地垂下眼帘,聆听底下阵阵禅音。
凌双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正想溜走,突然撞到一个僧人。
“施主这么晚不睡,还来找戒现师弟,莫非是想加入我们这清苦的行列?”戒德捂住被撞疼的胸口,眼中带着揶揄。
凌双这才注意到微微诵经的声音,想必戒现现在就在佛堂念经。
“戒德师兄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他我的伤势。”凌双平静地道,刚好用误会掩饰自己从外面回来的事。
她吃斋饭的时候见过戒德,此人连吃三碗实在让她印象深刻。同样,她连吃两碗也让戒德印象深刻。
“我看你走得这么稳,也不像是伤得很重啊。”放在现代,戒德肯定是社牛,虽为僧人,说话却一点都不拘束。
凌双想脱身,但戒德却缠住她。“我是好心劝你别枉费心机了。”
戒德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多少小姑娘老姑娘找借口接近戒现?你别看他对你很温柔,他早已在佛祖面前发过誓,这一生都侍奉佛祖,不问世事,更不言情爱 。”
“我知道了。”凌双硬邦邦地答道,绕过他走开。
戒德没想到会遇上硬钉子,他本想敲打点东西,像其他女客一样,给他点好处,他自然也会帮忙说几句好话。
“我是他师兄,最了解他了——”
“不需要。”不等他说完,凌双已经干脆地拒绝。
戒德还不死心追出两步,“没有我,其他人都跟他搭不上话!”
凌双不理他径直走远,谁稀罕哪。
“施主请留步。”戒现从佛堂走出,叫住凌双。
凌双停下来,看看戒现,又看看戒德。
戒德难以置信地看看师弟,又看看凌双。发现两人都沉默不语看着自己。
“呵,原来我才是多余的啊。”
戒德悻悻然走开。
凌双缓缓走向戒现,两人走进佛堂。
佛堂内,烛光摇曳,凌双望着殿内的佛像,打开话头:“此寺气势恢弘,想必建成已久?”
戒现轻轻拂去佛案上的灰尘:“圣人崇佛,西域新建大寺十数座,这里不过是其中一座。”
“可我觉得这里不像是新建的……”凌双敏锐地注意到灰暗的墙体。
“那是祭火的痕迹。”戒现声音低沉,“这里原本是祆教的圣地。那时西域商旅来往,常在此祭火。”
“我在外面看到一处红色墙体,挂着火焰图案帷幡的寺庙,那是祆教吗?”凌双想起今日在市井间见到一所被冷落的寺庙。
“那正是祆祠,波斯人建立的祆教寺院。”戒现耐心解释,“通常都会供有祆火,又叫拜火教,在这里经商的波斯人和粟特人都会过去拜一拜。”
“以前我不觉得寺庙除了心理安慰还有何用,未承想在这佛门净地寻得安身之所,逃过追杀之劫。此等大恩,凌双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凌双向戒现深深一躬,真心致谢。
“佛寺本是保护众生的地方。无论是谁,只要心怀敬意,踏入寺门,都应受到庇护。”戒现淡然道,忽然却话锋一转,“也望世人莫负慈悲真意。隐忧之地,施主宜早作别离去。”
凌双想起那具干尸仍心有余悸,但她不愿放过任何线索,“大师,听你方才言语似有所指。敢请大师明示。”
戒现摇头,“施主执念过深,贫僧只知世间诸象皆为虚幻,一切因果自有定数,实不能再多言语。”
凌双上前追问道:“大师可知城中出现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