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作不对劲(202)
“做梦吧你!”凤儿嗤笑,“新主子摆明是要收买人心,待会儿都机灵点,趁机多讨些胭脂钱!
小厮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各位姐姐,宴席都准备好了,就请各位入座了!”
穿过三重庭院,姑娘们嬉笑着涌入大堂,去突然集体失声——
主位上,周念慈一袭墨绿锦袍,斜倚在铺着雪豹皮的檀木椅上。
那条瘸腿不再遮掩,反而大剌剌地架在鎏金脚踏上。曾经低眉顺目的乐伶,此刻指尖把玩着一柄镶宝石的波斯弯刀,似笑非笑地扫视众人。
“蝶儿!”杏儿尖叫出声,“你这瘸子也敢坐主位?快滚下来!”
刀光闪过!
宝石弯刀斜斜地插进杏儿旁边的地面,将她的裙裾削下一段。周念慈抬抬眼帘,“以后再叫我‘蝶儿’,这刀可就不长眼睛了啊。”
“都跪下!”
白月娘素衣简钗,恭敬地立在阶下。那个曾经让人打断周念慈双腿的白衣娘,此刻亲手捧着一盏茶,在众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跪下,低头奉上:“请姑娘训话。”
众女霎时愣住,身子像被定住了般,周念慈接过茶盏却不喝,突然扬手,
滚烫的茶水泼在凤儿脸上,烫得她尖叫一声,捂着脸踉跄后退。
众女霎时愣住,身子像被定住了般,连呼吸都屏住。
周念慈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上轻叩,声音轻柔却如刀锋刮骨——
“平时你最爱嚼舌根,多少姐妹受罚都是你在搬弄是非?我上次挨打也是托了你的福——”
凤儿膝盖一软,咚地跪下,额头抵地颤声道:“求周姑娘开恩——既往不咎!”
周念慈轻笑一声,却不放过她。
她缓缓起身,拖着那条微跛的腿,一步一步走到凤儿面前。
“既往不咎?”她俯身,指尖捏住凤儿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可我这人记仇,怎么办?”
凤儿脸上被烫红的皮肤还在发疼,此刻更觉寒意刺骨,眼泪混着冷汗滚落。
周念慈盯着她,忽然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把精巧的银剪,在指间转了一圈。
“你既然这么爱说闲话——”她微微一笑,“不如我帮你剪了这惹祸的舌头?”
凤儿浑身发抖,疯狂摇头,喉咙里挤出呜咽般的求饶声。
周念慈却不急,银剪轻轻拍打着凤儿的脸颊,像猫戏弄猎物。
“怕了?”她忽然俯身,在凤儿耳边轻声道,“那从今日起,你的嘴,只准说我要你说的话,明白吗?”
凤儿拼命点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周念慈这才直起身,银剪“啪”地合上,随手丢给一旁的龟奴。
众女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抬头。
周念慈环视一圈,唇角微勾。
“还有谁不服?”
大堂内,众女齐齐跪倒,声音颤抖却整齐:“请周姑娘掌教!”
周念慈望着满堂跪伏的身影,突然尖声大笑起来,那声音古怪又扭曲,像是压抑多年的怨毒终于找到了出口。她笑得眼角沁出泪花,笑得那条瘸腿都在微微发抖,却依然停不下来。
一旁跪着的白月娘不禁暗暗为自己的未来担心。昨天她要是一走了之该多好,偏偏出门时周念慈留住她。
“你去外面,年纪大了不好谋生,赚那点钱也不够下半辈子花的。”周念慈一脚高一脚低地追出来,“不如留在这里做笔一大买卖再走?我这腿脚不便,抛头露面的事,还得你来。”
白月娘偷偷瞟向狂笑中的女人,不知她能否做到她所承诺的,否则自己脑袋别裤腰上,连什么时候掉都不知道。
“很好。”她突然收了笑,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记住今日这个姿势。你们以后如果想站起来做人,就按我说的做,做得好的——”
她甩出一叠卖身契,“做满三年,无过错者,可自赎。探得贵客密事者,赏钱翻倍。但若有人误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众女听闻有此等好事,纷纷叩谢。
“都起来吧。”周念慈朝众人一挥手,看着众人叩谢起身,忽然感觉到阿胡拉的快乐,原来权力如此让人迷醉。
仆役鱼贯而入,抬上烤全羊、波斯葡萄酒、蜜饯堆成的小山。
堂下众妓女战战兢兢地献舞,红袖翻飞间,不时偷瞥主位上那道墨绿身影。
“姑娘,这曲《春莺啭》可还入耳?”白月娘亲自捧来冰镇葡萄。
周念慈慵懒地拈起一颗,葡萄汁染得指尖艳红:“调子软了……”她突然捏碎果肉,“该再狠些。”
琵琶声立刻转为金戈铁马之音。
周念慈讽刺地扯扯嘴角,正当此时,小厮匆匆穿过珠帘,附耳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