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作不对劲(206)
玉面灵傀被逼走了,谢伯钧也回信支持她上位,凌双却感动内心一阵悲凉。
孙嬷嬷被谢伯钧派来相助,暗杀了李修德,却被阿胡拉的四大护法杀死在客栈。戴着面具的玄霜灵使和阿胡拉彻底决裂,各带着一批教众在街上比拼法术,称自己才是明尊的信使。
魏明翰还是认出了她,将她堵在巷尾的角落,“摘下面具。”他命令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不用躲了,整个沙州除了她没人会这种近身搏斗术。”
魏明翰的手指扣住面具边缘。
凌双突然抬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微颤。魏明翰早有预料,反手一拧,轻易格开她的阻拦,另一只手已掀开那张银制面具。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撞入眼帘。
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唇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她微微仰头看他,眼中情绪翻涌如潮——震惊、痛楚、眷恋,最后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哀凉。
魏明翰怔住了。
他原以为会看到祆教神使的倨傲,或是被识破身份的惊慌。却没想到,此刻凌双看他的眼神,竟像在注视一个隔世重逢的故人。
“你……”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还好吗?”
凌双的睫毛轻轻一颤。连魏明翰都愣住了。分明是来质问她的,怎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酸楚猝不及防漫上心头。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土墙。
“魏大人。”她偏过头,让垂落的发丝遮住侧脸,“你我已再无瓜葛,请勿阻挠。”
“撒谎。”
魏明翰突然逼近,单手撑在她耳侧
的墙上。“你本是祆教神使,为何冒充胡芬冠帮我剿灭马贼?”他盯着她微微发抖的指尖,“我和赫连震陷入流沙,是不是你通知人来救我?”
凌双咬住下唇。
“为什么帮我?”魏明翰忽然放柔了声音,身体挨得极近,“为什么……我总想接近你……”
凌双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在魏明翰错愕的目光中狠狠吻了上去。唇齿间尝到血腥味时她才惊觉,自己竟把下唇咬破了。
为什么,每次见他自己总是情不自禁?为什么,她也无时无刻想要接近他?
魏明翰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尝尽她唇间的血腥咸香。良久,他哑着嗓子问:“告诉我原委好吗?”
“不行。”凌双突然推开他,迅速离去。
“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魏明翰在她身后放声道。
终究是瞒不住他。
在玉面灵傀被逼走后,凌双终于逮住机会除掉阿胡拉,阿胡拉死前不肯相信,连连指着她:“你,你,你……”
“法鲁克,你杀孽太多,我代阿胡拉审判你。”经历诸多腥风血雨后,她心肠已硬,不再犹豫,一刀砍下阿胡拉的头,让飞贼送到镇安王府门口——其他人也许莫名其妙,但潜伏在王爷身体里的法尔扎德,一定知道有人知晓了他的秘密。
凌双还记得自己的初衷——阻止“天启”,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但如今,没人能将“穿越”从“天启”中剥离,她要想穿越时空,只能利用祆教的“天启”,利用人牲打开时空通道。
她本为赎罪而来,绝不能够让更多人陪葬,更何况,她心中还有他人。也许,在农舍的夜晚,她的心境就已发生了变化,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到这片陌生西域并不是出差完成一个任务,而是抓住那双手,赴一场生死之约。
凌双沉住气,等待镇安王上门。她现在是代理教主,对,教内没人愿意让一个女人当教主,他们在物色其他人选。没关系,她只需控制祆教一段时间,过了年底,“天启”时机一过,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控制住沙州这边势力,伊州却鞭长莫及,愧疚的戒现被房婉容带到伊州,依旧软禁在林弘彦的府里。这次没有凌双和魏明翰的帮助,两人成了亡命鸳鸯,几次出逃都被抓回。玉面灵傀为救儿子,易容成嬷嬷,不幸识破被擒。林弘彦见她无用,当着戒现的面将她捅死。
戒现从此性情大变。赵诚冒死带出去求救香囊,变成镇安王出场的借口,房婉容被带回沙州,林弘彦向镇安王汇报突厥情况,被镇安王在“清泉茶庄”的茶宴中毒毒死。
而戒现,不再相信佛法慈悲、不再满嘴仁义道德,转身投靠镇安王,说他“更了解正道的弱点”。镇安王哈哈大笑,“本王就要让全部人看看,一个佛教高僧,幡然醒悟,彻底背叛佛教,成为祆教教主!戒现,你将会是祆教最好的招牌!”
沙州的凌双没想到迎来戒现和镇安王联手的局面,她背靠的谢家无论财力和人力都不是镇安王的对手,在祆教的位置一落千丈;而她以阿胡拉头颅当投名状也没得到接近镇安王的机会,反而让镇安王警觉,几次派刺客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