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姿嗯一声:“赶紧走吧。”
听着她们说话,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姜悯扬声说:“抱歉各位,这段时间辛苦了,今晚本该聚餐庆祝一下的。但我家里有些事。改天一定。”
“没事的学姐,回来我们吃大餐~”
“是啊悯姐,你赶紧回家。别耽误了家里的事。我们随时聚。”
这些天忙着工作,她从没提过家里的事。
她不提,大家加班加麻木了,也想不起来。
可她不提,不代表她心里放下了。
林绪青看着她的背影。
她是把所有事都放在自己心底的人。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有多难受。
姜悯交代完两句,就要离开。
离高铁发车还剩一个多小时,这边过去不近,得预留够时间。
她这两天睡太少,很疲倦,不适合开车。
江雪姿问:“你打算怎么过去?”
姜悯:“到园区门口打个车吧。”
“我送你,”林绪青接过话。
“也行,”江雪姿把车钥匙给她,“小林开我的车送你,免得错过了高铁。”
“……也好。”
上车后,姜悯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这两天她偏头痛发作,痛的厉害,止痛药吃了也没什么用。整个人是绷紧的,这会才稍稍放松了些。
车开得相当平稳。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头痛的缘故,在睡梦中也是拧着眉的。
她在任何人面前总是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绝不愿意露出一丝软弱。
只有这个时候,睡着了,才露出肉体凡胎。
整个人憔悴而单薄。
等红灯转绿,林绪青偏过头,一直看着她。
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
多希望她能短暂地依靠自己一下。又怕会给她更大的压力。
自己的感情似乎永远说不出口。
一路顺畅,半个多小时后,车停下。
姜悯立刻醒了。
她缓了两秒,看向窗外:“到了啊。我自己进去就行,你赶紧回,别赶上晚高峰堵车。”
先前的脆弱一扫而空,又是平日的镇定模样。
林绪青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我送你进站。”
姜悯没再坚持:“行吧。”
时间不早了,她不能再耽误,要赶紧验票过安检。
林绪青送她到验票闸机处。
不能再往前了。
姜悯对她挥了挥手,刷了证件进站,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
孤零零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自己。
姜悯看着她的身影,莫名心生不忍。
但时间实在来不及了。
她不得不转身,往前走。
……
回到定安,已经是凌晨。
怕吵到母亲,姜悯没去医院,回了家,第二天一早才去医院。
裴如仪惊讶她这么早就到了医院,一问才知道是连夜赶回来的,也心疼她辛苦:“妈妈也没什么事,你何必急着回来呢。反正也是明天手术。”
“没事,昨天下午挺早就忙完了,干脆就走了,”姜悯打开保温桶的盖子,给她盛粥,“这是隔壁王阿姨送的粥,我早上出门遇上她,她一定要我带上。”
“你工作怎样了?”
“没问题了,您放心。那个立项拿下来了。”
“那后续还有事情要处理吧?等我明天做完手术,你有事就抓紧回去。”
“好了妈妈。”
姜悯相当无奈:“您就安安心心治病,别替我操心了,好不好?”
裴如仪接过碗,一边喝粥一边说:“是是是,才说你几句,又嫌我唠叨了。”
姜悯拿她没办法。
两人是如出一辙的要强。她也没什么立场说什么。
这一周,先前几项要做的检查已经做完。
姜悯已经看过检查报告。万幸,虽然这瘤子是恶性的,但裴如仪的各项身体指标还不错。
周六一整天,姜悯处理完零碎的事情,陪着母亲等待明天上午十点的手术。
周日上午九点,宁柔匆匆赶过来。
她一连说了好几声抱歉:“对不起阿姨,本来昨天就要回来的。我……有些事,耽误了。”
她穿柔软的针织外套,系着小方巾,长发轻挽,眉宇间有淡淡清愁,呼吸急促起伏着。
裴如仪拉住她手:“没事没事,一个小手术而已,走不开的话,没必要两头跑。”
宁柔摇头:“怎么会没必要,您做手术,我怎么能不回来……”
更何况她也不是走不开。
只是,她想早点回来。
可……有人不允许。
“好啦,你们两也别客气了,听着我都累,”姜悯笑着接过话,“今晚想吃什么,等会我早点去买?”
她刻意避开手术的话题,宁柔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阿姨想吃什么,我回去做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