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姿提议:“要不我们一起吃个午饭,等会你也可以直接开车回定安。”
姜悯嗯了声,答应了。
午饭是在小区里的小店,姜悯没什么胃口,随口吃了几口。
她们很快吃完饭,往外走。
江雪姿看出姜悯情绪不佳。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意身边人的感受。
总是希望能让别人也好。
她们走到小区门口。这边还挺热闹。
大概是城管查得不严,有不少小推车,卖些麻辣烫、煎饼、棉花糖之类的小吃和水果。
“你等会……”江雪姿一顿,“那是椿姐的妈妈和女儿吧?”
姜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满头银发的老人:“好像是……”
那是一个凉菜摊子,没什么人光顾。
看起来徐椿是回家做饭,既不放心年迈的母亲独自在外,也不放心智力障碍的女儿独自在外,只好让她们两人一同看着摊子。
她们正犹豫着不敢确认,小区铁门里又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徐椿跟她们目光相对,犹豫许久,还是走了过来。
“椿姐……”
姜悯轻轻叹了口气。
“哎,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徐椿无奈地笑,“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找不到工作了。”
不用再说假话,她整个人也轻松下来,说话间又是以往熟悉的语气。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没事,”徐椿拍了拍姜悯的肩膀,“没关系,我才开始做凉菜。过段时间我还想试试看做甜品。会越来越好的。日子嘛,都是人过出来的。”
她丝毫不去提这段时间的艰难,明明面容疲惫,语气里轻轻松松。
“好。我们知道了,”姜悯看到她手上的烫伤,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后退半步,“以后别不接我们的电话了。”
江雪姿也说:“不想见我们的话可以说,电话接一下吧。只是朋友之间闲聊,不要有心理负担。”
徐椿抿紧唇,点头。
姜悯环顾四周:“椿姐,其实这边人流不少,你试试看。节后,我们也一起来想想办法,把你的生意做起来。好吗?”
徐椿眼眸一酸:“好……好。”
姜悯看着她,在阳光下微微笑起来,神色温暖而坚定:“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徐椿不再言语。
那只被烫出好几个水泡的手握住姜悯的手,久久未曾松开。
-
跟徐椿和雪姿道过别,姜悯准备开车。
她上车后换了双轻便的帆布鞋,才发动车子。
路上比平常要堵不少,她到家接近晚上十点了。
次日一早醒来,裴如仪已经在厨房忙碌,姜悯也连忙进厨房,帮母亲洗菜备菜。
母亲大病初愈,也该好好休息。姜悯原本打算在酒楼里订个包厢,但裴如仪坚持要在家做饭,姜悯劝不动她,只好作罢。
幸好过来吃饭的人不多,两个是裴如仪的得意门生,还有些相熟的同事老友,也就六七个人。
宁柔也回了定安。
她接近十一点才回来,给裴如仪一个大大的拥抱,道着歉:“对不起阿姨。本来准备昨天就回来陪您的。实在是……走不开。”
以前裴如仪生日,她都会提前过来,陪着长辈小住两天。
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回来这么晚。
“没事,阿姨又不怪你,”裴如仪脱掉手套,摸了摸她的脸,“厨房里油烟重,赶紧出去坐。阿悯,给小柔倒水。”
“我不渴。我在这给您打下手。”宁柔说话间,已经挽起衣袖。
姜悯走过来,笑着说:“你啊,这么能干,我妈更要嫌弃我了。”
裴如仪轻飘飘数落一句:“谁敢劳您大驾进厨房啊。”
宁柔笑眼盈盈。
裴如仪手艺很不错,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她是寿星亲自下厨,客人们自然也吃得格外香,纷纷夸着好吃,把裴如仪哄得眉开眼笑。
裴如仪难得高兴,让姜悯开了只红酒,亲友们小酌起来。
吃过饭,她的学生先走,只剩下两个老朋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坐着聊着天。
姜悯怕母亲喝太多,每次只肯给她倒一点,偏偏裴如仪兴致上来,叫她添酒。
酒意上头,朋友说起了宁柔家里的事:“对了小柔,我听说赵延酒驾,要判刑是吧?”
宁柔笑意一敛:“……应该是。”
“我听说赵家之前还请了律师,争取取保候审。没成。”
“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判啊……上次听谁说,这回是跑不掉了。”
“这样也好,那个赵延我看不是什么良配。”
“宁世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把孙女嫁给这种人。”
“好了,”裴如仪轻咳一声,打断她们,“宁叔毕竟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