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悯神色淡淡:“这两年,聆音已经到了转型期,做不出来自己的品牌,早晚要死。这一点想来大家都知道。”
“既然有风口,就要努力抓住。如果只局限在城市题材,可替代性太强了。退一步说,只依赖个人资源,根本很难持续发展。”
“那姜总考虑过没有,如果这个项目没拿下来,今年还能发得出来工资吗?你想走新的路,做出你自己的成绩。那也不怕大伙饿死啊?”
简明冷笑,“按我说的来拍,最起码今年上半年没有问题。”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有些动摇。
“悯姐,我觉得简组的话有一定道理。”
“求稳一点吧,大家也安心一些。大家上有老小有小的……”
姜悯摇头,笑了:“我要拍这个项目,跟简组这边要拍的项目不矛盾。没有规定禁止我们同时申报两个项目。”
有人问:“那人手怎么办”
“之前也不是没同时开过两个项目,去年年底不就是同时在负责两个项目的拍摄吗?”
“我带一些人走,其他同事可以跟着简组拍。”
她这话落下来,大家都沉默了。
明眼人都知道,姜悯早就容不下简明了。但简明资历老,资源多,为人是不太行,但跟着他总不会饿死。
选择跟谁做项目,其实也是站队。
“简组,你拍你的项目,我那部分绩效可以不用,算给你就行了。”
“大家都先考虑一下吧。”
简明:“不用考虑。姜总这么提了,我也赞成。咱们人多,正好分两拨开工。”
姜悯把文件阖上:“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前负责项目视频制作的几个同事留一下,我们来看下终稿。”
简明一推椅子,最先离开。
等其他人出去,姜悯收回注意力,这是最后一次集体过视频终稿了。
“米唯,大屏放吧。”
会议室的灯关掉。
淡蓝色窗帘轻轻摆动。
视频播放,从明川大桥的远景往近拍。
晨曦微露,锻炼的人三三两两走过。背着书包的小孩从桥边路过。桥下光芒灰暗破坏,破旧的被褥里裹着蓬头垢面的,疲倦的人。
……
视频推进到最后,是冬至那天晚上的饺子,热气腾腾,欢声笑语。
最后的画面是一些空镜,旁边是只有文字,背景音也渐渐低微下去。
「你说,人是为什么会流浪?
也许,是需要一个心的归属。
这座城市里流浪的人太多了。没有心的安定之处,在哪都是流浪。
我们这一代人,生来似乎就背负着行囊。永远辗转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城市与乡村之间。永远在路上。永远在漂泊。
也许,不必回到故乡。
也许,当下此刻,已经足够。」
这一段视频播放完,不少同事默默抹了下眼角。
春节的温暖和团圆是短暂的幻梦。梦醒之后,大多数人还是背着行囊的异乡人,又开始新一年的漂泊。
林绪青坐在角落里。
浅蓝色天光落在她脸上,她神色平静,静静看着屏幕。
等视频看完,米唯打开大灯,大家才从刚才的氛围中缓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徐椿问:“视频还要改吗?”
姜悯看她郑重的表情,笑了:“不用了。很好。”
徐椿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这个春节在家她都想着工作,都快无心做媒了!
“最后一段空镜的台词发我。”
“那段啊,小林写的。”
“晚点传一个清晰度更高的视频,跟这段台词一起给我。”
“我要对照着改一下采访稿。”
林绪青抬了下头:“哦。好。”
接近中午休息时间,林绪青敲开姜悯办公室的门。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就把硬盘放在桌面:“视频在以今天日期命名的文件夹里。”
“知道了,”姜悯停下来,抬头,看她。
姜悯今天戴了一副眼镜,她度数很低,一贯是不戴眼镜的,只是这几天接连改稿,才用上了。
她戴一副略方的无框眼镜,长发垂落在肩头,比平时更添几分知性。
“还有事吗?”
“没了。”
“我下午把硬盘给你。”
“嗯好。”
她们之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
彷佛过年夜里,在江边共同看的烟花也是一场幻梦。
离开前,林绪青又悄悄回头,看了看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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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姐妹,你就为这个,一张照片,跟姜姐姐好几天没说话了?”
唐小语才从马尔代夫度假回来,把她那堆热辣比基尼束之高阁,穿了粉色的小裙子,准备继续扮演她的温柔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