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王爷听见心声后(155)+番外
闻言,那老者突然“刷啦”撕开薄薄一层脸皮,露出一副英俊的样貌,道:“这样呢?”
秦悦震惊之余摇了摇头。
他又撕了一张,皮下是老实憨厚的青年面孔,“这总认识了。”
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是之前给谢隅易容的——
“协理大人?”
一司协理流岚,善易容之术。
他进堂大剌剌坐下,伸出一条结实的手臂搭在脉枕上,“还请秦小姐为我号一脉。”
如此要求实在突然,他眼神示意后方,秦悦察觉不出什么异常,但还是极为配合地将手搭在他腕骨处。
“多谢秦小姐。”
流岚声色浑厚,眼眸虽凝视腕骨,精神却高度集中于医馆外鬼鬼祟祟藏匿的一人。
那人佯装路过,偷摸探头探脑往医馆里边往,像是扮作市井人家的探子。视线扫过医馆诸人,没找到目标,又掩了神色匆匆往下一家去。
秦悦问:“被人跟踪了?”
“是。如今已无碍,那人没认出我。”
流岚收回手,朝她颔首再示谢意。青年似是常年紧锁眉头,即便眉间有一瞬放松舒展,仍旧有一个“川”字挂在上边。
他侧首看向桌案燃着的一支艾香不语,观其模样平日里应当甚少与他人交流,秦悦也不多言,为他斟了一盏茶。
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散尽的刹那,流岚拂袖起身,分毫不差地拱手道:“时辰已至,流岚告退。”
这般精准拿捏火候的本事,可见此人素日行事之缜密。难怪有如此令人难辨真伪的易容术。
他走出半步,又回过身悄然道:“韩相一死,京都或将掀起一番风浪,秦小姐与王爷联系颇深,素日需勤加提防。”
语毕,他不知从何变出一张脸皮,须臾之间又换了副容貌,消失在过往人群。
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一头雾水的秦悦。
韩相不是被暗中相逼告老还乡吗?为什么流岚说他死了?
这个疑问并未在她心中留存多久,因为当晚她就知晓了答案。
是夜。
她正倚在王府后殿雨廊喂鱼,小鱼突然止不住地喵喵叫起来,还不停蹭着她手臂,像是见到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
然后她便发现探花装扮的谢隅报剑站在房檐一角,居高临下看她这怡然自在的模样。
一般换上这套皮肤时,都代表某人暗地里去干坏事了。
不难猜出,他干的坏事就是半路截杀韩相等人。
秦悦将桌上的荔枝饮往他那边推了推,“膳房新做的,猜你今日还未进食,特意留了份给你。”
待人走近,她才发现他黑色劲衣上洇开大片暗红血迹,血渍边缘已然干涸成褐,透着湿漉漉的腥气。
秦悦心下一顿,看他步履沉稳,想来应当都是别人的血,又沉下心坐回去。
这是杀了多少人?
她望不见斗笠下那张脸,谢隅似乎也没有掀开斗笠与她坦然相见的意思。
小鱼战战兢兢钻进她怀里,她顺着毛安抚了几下,眼神跟随谢隅直至他落座于对桌。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白瓷碗边,带着压抑的轻颤。与他浸污的劲衣不同,这只手极为干净,煞是好看。
随后,一只更为好看的手覆上他的手。
第七十章
“谢隅?”
她试着唤了一声,得来一句沙哑的应答。
顾不得小鱼,她缓缓起身,另一只手轻轻掀开斗笠。
如料想中一样,映入眼帘是眸底尚未消散的猩红杀意。
她用丝帕轻柔拭去他脸上溅落的血迹,在他侧脸轻轻拍了拍,像在尝试唤醒一个沉睡许久的人。
能感觉到覆着的那只手停下轻颤,反握住她。秦悦笑了笑,道:“好好洗漱一下吧,至少换了这身衣服。”
他低声道:“好。”
枕流轩已备好汤浴,花瓣尽数倾泻入池,女侍们放下纱帐,低着头自门扉退去。
一屏之隔,借着摇曳烛光,她隐约看见那颀长的身影正缓慢解开腰带。玄色外袍顺着肩线滑落,在山河屏风上投下一道朦胧剪影。
耳根忽然有些发烫,秦悦默默别过脸去:“……我出去等你。”
这暧昧的氛围,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
主要是她还见过谢隅上半身……
不能想不能想……更有画面感了!
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环上一双苍劲有力的手臂。他胸膛紧紧贴着她脊背,低低的声音里蕴含着微不可察的颤意:“别走。”
感受到他依旧紧绷着,秦悦愣了愣神,轻拍他交叠在她腰间的手背。
“好,我不走。”
她眼神乱飘,终是下定决心往下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没脱光,还有一件里衣。
耳畔传来两声低笑,她后知后觉,掰开那人环在她腰上的手,微愠道:“别笑了,快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