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王爷听见心声后(96)+番外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大惊,纷纷随管家行礼唤参见王爷。
东平王妃脸色瞬间苍白,不止是讶于谢隅身份,更是东平王对她的监视。原来她随便出一趟王府便有人暗中跟随。
谢隅展开名帖,道:“带路吧。”
秦悦随他一同登上东平王府备好的马车,车厢狭小,布置简略,她观摩道:“东平王在辰州的日子不好过吧。”
谢隅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总比寻常百姓好过。”
明明是一句带有些讽刺意味的话,偏偏秦悦听来却有些好笑。她笑着凑近,神秘兮兮问道:“我猜他这几年没东山再起,必定是王爷在朝中阻了他的后路吧。”
按理来说谢隅应当会对东平王心生怨恨,毕竟当初如果没有他那一封谋逆的密信,裴家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正思忖着,谢隅轻笑一声:“我在你心里便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他笑得诡异,秦悦赶忙嬉笑着摆手:“哪有哪有,我随便说说罢了。”
不多时,两辆马车停在东平王府前。王府地处辰州,府内布置亦沾染了苗疆气息。庭中不见江南雅致,倒有巨木参天,树根虬结如蛇。
府中有一鱼塘,塘边锦衣银冠的男子正悠然垂钓,似在等人。
秦悦跟着东平王妃登上临水朱红小阁,木阶微潮,踏上去有细碎的吱呀声,越往上走丝竹琵琶声越清晰。两人互相道明身份,东平王妃莞尔道:“秦小姐要不要试试插花?”
阁中早已备下青瓷瓶与开得正盛的梅花,东平王妃拈起一枝绯红斜插进瓶口。秦悦则坐在她对桌,身旁窗棂恰好能看见池塘全景。
谢隅坐在东平王身侧,手中接过他递来的青竹杆,随意地朝池塘中甩出一杆。
见她盯着下面看,东平王妃轻笑:“好在辰州气候暖湿,不然这池塘非得结层冰,王爷怕是想钓也钓不得。”
秦悦随她一并剪下多余的乌木枝,问出方才一直萦绕心头的疑惑:“您与徐小侯爷曾经认识吗?”
东平王妃怔了怔,环顾四周无人,先起身走到帘幕后方唤乐女将琵琶声奏响些,再从妆奁内取出一枚宝蓝雀尾金钗递给秦悦。
“这是他十年前赠与我的。那时我还未与东平王订亲,他在一条竹蓬船上赠与我此物,向我表却心意。”
秦悦端详着手中金钗,内心直道好家伙。
原来她是替身白月光啊!
什么游船夜宴一见如故,原来不是比喻,而是真的故人!
十年了徐若庭的审美还没变,类似的东西竟然能送两次。
“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呢,小小年纪能懂什么情爱,我只当玩笑话听了。”东平王妃拨弄着插好的梅花,又折了一支银莲修剪枝叶,“这只金钗还请秦小姐代我交还给他。”
秦悦转着手中金钗,笑道:“倘若我说他是真心的呢?”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也不会十年了还念念不忘。
闻言东平王妃插花的手一顿,眼底黯淡道:“真心与否现在都不重要。”
人人艳羡的青梅竹马未必就能互生情愫,许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乌篷船上聊表心意的佳话在当时传遍了晏都,以致直至现在,东平王仍对她和徐若庭的过去心有介怀,尽管她已经解释过多次对他无意。
秦悦将雀尾金钗收入袖中,道:“王妃放心,东西我定会带给小侯爷。”
“多谢秦小姐。”东平王妃眉目含笑,虽年纪不至三十,却俨然生出一派慈祥的观感。
她随秦悦的目光往下望去,见东平王喜不自胜钓上一条彩尾鱼,身旁谢隅岿然不动。
“如何?我这条鱼不错吧?”东平王脱出鱼唇上的细勾,在谢隅面前晃了晃。
看得出谢隅并不擅长钓鱼,小半个时辰过去他鱼篓里还空空如也。他没理会东平王炫耀他的西域神鱼,开门见山道:“你找本王不只单单为钓鱼吧?”
东平王抛出青竹竿,道:“的确如此。殿下前几月斩杀歧州同知的事我听说了,正好借此机会表达谢意。”
谢隅明显一副谢我做什么的模样,东平王呵呵笑道:“数年前裴太傅一案正是此人将密信递呈给先帝与太后,当真是可恨之极。不过当时先帝已然重病,我猜,屠戮裴氏满门的旨意出自太后。”
谢隅眼眸微动,沉默良久,沉声道:“你猜的不错。”
先前他一直以为是先帝赶尽杀绝,直至先帝驾崩那日他同太子潜入寝宫才知那一卷黄轴字迹有误。因先帝罔顾人伦倾慕于裴夫人,彼时身为皇后的太后对裴夫人乃至裴氏心生不满,东平王和太子势力又在朝中处处阻碍后党,她便借机拟定旨意加盖玉玺,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