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儿之后,杜引岁去了那些人丢弃尸骨的坑边,把自己之前扒拉出的那些包了出来,送进了三号院子。
至此,整个村子的事,便做得只剩最后一件。
而在此之前,杜引岁还有一件事要做。
在昨晚从破庙到此处的路上,杜引岁已经丢下过瑶瑶的一只小鞋,在树枝边挂过一片囚衣的布料,此时她要回头去再为谭望放下几坨驴粑粑。
有这沿路的指引,希望谭望他们应该不会辜负她这努力的布置。
希望……他们不是囚犯逃了,追都不追一下的垃圾。
为了尸骨无存的“假死”,杜引岁也算是尽了人事。
剩下的,便是天命了。
实在不行,便是后面遍地通缉令,关关有人追,她也只能带着人闯一闯了。
快跑回头路,驴粪丢完,杜引岁回到村中,将几人放了出来,领着她们西行一段路之后,又独自折回了村中,在一处院落的门口插下了一根江芜新画好的丑骷髅旗,然后轻轻打开了那道关着不少人的锁。
不幸的她们在昨晚被“吃”了,正义骷髅旗反贼在今早把人杀了。
希望,衙役们能认同这个闭环。
那样对谁都好。
第60章 杜引岁认命地将她和江芜的被子合在了一处……
连行两日,谭望的有意控制下,队伍绕了些路。从直线距离来说并没有走出两日的量,但是总归是比赵七崔武被“狼咬死”的那处距离小镇要远些。
谭望前一日傍晚出发,带人归来已是日头高悬。
骑马飞驰一夜,谭望顺利地接到了儿子,连着那照顾孩子的老奴也一并带回了。
疲惫但心情颇佳的谭望回到破庙,天塌了。
就那短短的一夜,竟逃走了七个囚犯,其中还有一个是江芜!
怎么不追,当时发现了立刻就要想办法追啊!
破庙里剩下的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够一个江芜有分量,更别说同时逃走的还有原太子太傅秦崇礼和原宣宁侯刘耀祖。就算会丢了行李,甚至会弄丢破庙里这些剩下的人,只要能把那几个找回来就行啊!
谭望气得脑仁嗡嗡的疼。
郑义虽忠心,但在灵活变通上实在差劲!
只这会儿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算来从江芜和秦家人失踪到现在,已经是三个多快四个时辰了。谭望赶紧地让郑义拉起队伍,然后自管自地开始在周边探查。
按郑义他们的说法,前一晚应是受了三波袭击,一波自言是虎王麾下的反贼,一波流民,还有一波藏头露尾没正面交锋只放了一波火,见没讨着好就匿了的人。
流放队伍,加上那三波人,在破庙周围留下了很多复杂的无用的痕迹。
谭望很是花了些功夫,又从破庙向周围几个方向多跑动了一段距离,才从那些繁杂中辨别出一辆向西南行的驴车痕迹。
痕迹很新,看着和他们昨日来时的差不多,谭望追着走了一段,才确定那不是来时的车痕,而是走了回头路的驴车。
破庙前一晚受了三回攻击,说不准昨日的败兵今日还要杀回来。已经只剩七个衙役了,谭望不敢分兵,只能把整个流放队伍拉起,一起寻着那驴车痕迹追去。只希望那些人没有逃很远,不然到后面他也得找个安全些的地方把大队伍卸下,再带几个人轻装去追。
这么耽误了一阵,谭望带人开始追击,已是日悬中天。
好在,那驴车上坐着好几个人,又是昨晚的新痕,谭望一路还能勉强从蹄印车痕分辨一二。
一路,谭望寻着了一只女娃的小鞋子,和一片在枝头挂着的赭色布料。
小鞋子脏兮兮的但绣工精美,很有可能就是秦家那个女娃的。
布料与囚衣一对比,亦是一模一样的色。
谭望确定没有寻错方向,更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在一处山坡上又瞧着了一堆新鲜的驴便之后,谭望的目光很自然地移向了坡下的小村庄。
车痕从村口一路向村中而去,谭望示意大部队在村口扎营,只带了郑义马大头进了村。
村子很空,他们进去走过了好几户人家,都没见着一个人。不过这样的情况,在进入岱州走了一段之后,他们就没少见了。没有庄稼,没有粮食,活不了人的村子只能被想要求生的人抛下。
还好,这个村子看起来又小又穷,主道虽铺了些石,但其他大多还是土路。
谭望他们只走岔了一回,便又寻着了那驴车痕迹。
只是……
谭望看着那浅浅的,若不是他趴地上仔细看才瞧见的痕迹,突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很快,那预感便成了真。
车痕停住的院里,他们找到了江芜她们的驴车,连驴带车被关在了正房里。驴车上的那些竹筒瓦罐,甚至肉干面粉被褥样样不少,唯独没有他们想抓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