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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闻出你的秘密(29)+番外

“我还有个儿子呢。”孔二揉了揉被老父亲狠狠打了一把的脸,笑着又伸手。

“爹,我……”旁边孔大被自己媳妇推了一把,犹豫着弱弱靠近。

孔方裘:“……”

都怪自己,怎么就被早上那软云一样的馒头迷了心!没当场提出问题,到现在哪儿还有人会管馒头足不足秤的事儿……

可笑他从前贪来贪去,现在倒是被贪来贪去了。

该死的贪婪的衙役,还有那贪心的连一点儿面粉都要克扣下来的三桥驿!他三百两都给了!一两银就够买百斤的面粉了吧!贪这么点儿面粉有意思么!

别人不知,不过三桥驿的田婆子必然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有儿有女旁边还有个远方侄儿的她,即便再恨丰州之患孔方裘,也不能给他投毒,就连下个巴豆都不敢。那么,南粉北调,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黑着脸往儿孙脸上砸着杂面馒头的孔方裘不知,那些让他怨念不已的“被贪了的面粉”,这会儿正在他不远处,一棵有着大石的树下。

盖着紧身面粉小被被的杜引岁安详地躺着,闻着空气中越发浓重的菜肉香味儿,心心念念却都是怀里馊馊的鸡蛋。

杜引岁自诩是一个务实的人,比起衙役们锅里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东西,果然还是怀里这些据说给江芜送的东西,她更有机会蹭两口。嗯,当然,现在鸡蛋馊了,就不是蹭两口了,至少这些鸡蛋都是她的了,嘻嘻。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她没想到自己能说话啊!

更没想到……只能说两个字。

杜引岁听着耳边江芜没个停地“只要你肯醒,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找到鸡蛋吃”,“只要你愿意好好生活,以后我能找到的每个鸡蛋都给你吃”……灵魂叹气,有种梦回昨日刚穿来时,听江芜的劝活紧箍咒感。

要是早知道,这珍贵的机会只有两个字,她肯定不会用在“鸡蛋”的身上。

无论是“脱衣”,“看肚”还是“摸我”……都比“鸡蛋”强啊。

汤水滚了,汤水好了,汤水干了……

食物的香气随着食物的消失,渐渐散了。

夜也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空旷的河边,到底是要比拥挤的马厩或是发霉的偏房冷很多。

不用睡觉的杜引岁感受着身边不近不远的呼吸声,不禁想,或许那两个字还可以是“我冷”。江芜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睡那么远,这里的风有点大啊!

过去的两个字,就让它过去吧,现在重要的是……后面的话。

这一晚,因为树木距离的关系,杜引岁没有等来好心团子投喂的霉糊糊。但是好歹经过一夜的努力,在清晨江芜托起她准备喂水时,她终于又憋出了两个字。

刚从树上解下脚镣,来看看这边情况的楚秀兰弯腰盯:“杜姑娘……她刚才是说话了吗?”

“是吧……”江芜有些恍惚。

“她说什么了?我好像没听清。”楚秀兰摸了摸耳朵。

“别扔……”江芜讷讷。

“啊,就是这个,原来我听清了啊。不过,别扔是什么意思?”楚秀兰问着话呢,腰又弯了下来,还微皱了眉伸出了手,“她是不是脸有点红啊,额头好像也有点烫?”

第15章 右手撩起了囚衣下摆,开始掏掏掏……

刚躺着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扶起来一托手的功夫,水都没喝上一口呢,就烧起来了?

江芜用手背贴了一下杜引岁的额头,看着那红扑扑的脸,沉默了。

别说江芜觉得意外,就连杜引岁自己也觉得……怪突然的。

明明晚上的痛感比在三桥驿时的那一晚已经又低了一些,怎么早上刚把那两个字憋出来,整个人就烫起来了……

楚秀兰又问了江芜几句,猜测可能是晚上风大吹着了。不过江芜小心地打开杜引岁腿上和手上裹着的布条看了一眼,感觉更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江芜再一次舍了脸去找谭望求药,结果是如她所料的一无所获。

就这么一耽误功夫,队伍就整合得七七八八,就算江芜厚了颜想到了那卫家姑娘,此时也暂失了时机。

于是,今日杜引岁耳边的流放路“伴奏”便从马齿苋,肉豆蔻,地锦草,五味子……变成了青蒿,柴胡,淡竹叶,蒲公英,金银花,栀子……

怎么说呢,文化课不错,实践依旧战五渣。

半山高的蒲公英大花园,再见。

五十米外的柴胡,拜拜。

一上午光路过了,啥也整不上啊。

躺在车上的杜引岁听着唐僧念那错过的经,苦笑着只觉自己像被塞进了空气炸锅和微波炉的综合体里,外面被太阳烤着,里面被奔腾的热血烧着,怕是再过不多时,就能闻到肉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