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师尊总想走be剧本(189)
修长的指节上,染了层刺目殷红。
洛棠低嗤一声,扯袖将血痕拭去,面上继续波澜不惊地向寝殿行去。
果然是拖得太久了吗,这具强行造就的皮囊还是在彼界镜的排斥下生出了裂痕,亦用这先兆提醒起了他。
只是眼下,还未到离去的时候。
是他大意了些,原以为只要取代容子卿被她救下,就可以免去她这一世的劫难,让她安安稳稳地度过百年……
却没想到,容子卿竟这样命硬,在他刻意加派了人手追剿的情况下,竟还能活至今日,甚至……遇上了她。
洛棠自然知道这一次相遇并非容子卿刻意设局,毕竟那人再如何算无遗策,也断不会恰到好处地算出那一日她会去往幽潭谷,可越是明白这点,他却越发烦躁了起来。
明明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在他有意的干涉和阻隔中,却仍旧在天意的驱使下有了交集。
而即便全无前尘,在看到容子卿的时候,她的心绪依旧会产生波动,这算什么?
晏明凰和容子卿注定的因果吗……可她明明不是晏明凰,那个人也不再是容子卿。
当初,他就应该亲自出手斩草除根,而非在容子卿失去下落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若是他亲往,即便容子卿是谁又如何?
洛棠抿紧了唇……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他不只是松懈,更因与她朝夕相伴,竟渐渐淡忘了此行的初衷。
这样的疏漏,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容子卿在青阳国仍有旧部残党,在宫中的这段时日也定然早与那些人暗通款曲。
那些人手脚是快,他命暗卫去青阳国搜寻失踪皇子的蛛丝马迹,却始终一无所获,这样的下属,主子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不过从今夜容子卿的举止看来,他并没有自信可以隐藏多久——否则,也不会在他面前近乎明示了自己的身份。
而这样拙劣的挑衅,他不信容子卿会蠢笨如斯,掩于其下的目的,是试探和激怒吧。
若他真将容子卿视作无谋之辈,并因而动了杀机,容子卿便可以借机在她跟前示弱卖乖,从而令她生出嫌隙,甚至怨恨于他。
很高明的计策,或许对洛棠有效,但他从来就不是洛棠。
容子卿,亦或是温雪声,如此满腹心机地趋近于她,无非想借她之手重掌青阳国。
也只有她心思纯透,不止看不出其中端倪,反而还将其当做了什么温良之辈,呵……兄长。
她倒是当真喜欢这种惺惺作态的人,从前是,如今亦是。
蠢。
他便该袖手旁观,让她为此吃上一次苦头,也好教她明白,谁才是真正护她周全的人。
洛棠负手立于窗前,少了一角的衣袖噤然垂落,像是畏惧于此刻他眼底的冷光,皱起的眉心下,瞳海深沉翻覆许久,他终于轻轻拍了拍手。
一道黑影自飞檐飘然坠落,跪在青砖地上叩首:“国师。”
洛棠随手抛出一个青碧色的瓶子,在黑影接住后,方漫不经心道:“再去一趟青阳国,这次,给我带一样东西回来。”
尾音浸着寒霜,让那黑影不觉肃声应下,待他离开后,洛棠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他再气她,也轮不到旁人去给她教训。
至少……在他不得不离去之前,所有可能危及她的隐患,都该尽数拔除。
……
同一片夜色。
“子卿何德何能……”
余光瞥见窗外人影倏然没入夜色,容子卿垂眸避开那双灼灼眸光,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楚梨的哄人伎俩愈发纯熟,她屈膝近前,素手轻扣他微凉手腕,笑意清浅,透着不掺虚假的清挚。
“因为我喜欢子卿,也想要让子卿陪着我。”
语罢,她扬眉一笑,原本清贵疏淡的面容染上几分明动,浅笑染上三分狡黠:“怎么说我都是一国之君,难道子卿还要抗旨不成?”
这般近的距离,她温热掌心不容抗拒地覆上他的手腕,容子卿望着她的面容怔忡片刻,忽觉心口闷痛——
那双眸光澄澈如秋水,让他避无可避地被其笼罩,胸腔内似有寒冰悄然碎开,刺入五脏六腑,几近让他不得喘息。
喜欢?她说喜欢……
即便只将他看做是兄长的寄托,可有生以来,他莅临高位之时被无数人追捧奉承,堕入泥泞后又经受了百倍的欺辱鄙薄,从未有人这般认真地看着他,对他说出这两个字。
不因身份权柄,也无谓缺陷卑劣,只因他是他。
如果她不是晏明凰,如果他不是容子卿,如果……没有天命弄人。
可容子卿却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抹烫得让他心头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