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师尊总想走be剧本(359)

这样的楚见棠，少了往日慵懒随性的调子，语调里带着几分她熟悉的、属于林涯的执拗和坦然，让她不自觉地柔和了神色：“那你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可以代你弥补他付出过的那些，但情债……”

话音倏然停下，像是咽下了什么更沉重的话语，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楚见棠唇角微牵，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阿梨，我知道，你在意他。”

“可我又忍不住会嫉妒。”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嫉妒之外，又会想，若是当初救下你的人是我，那该多好。”

——那样，她记在心里的，放不下的，便只有他一个。

楚见棠没有说完这一句，垂落的眼睫却轻轻颤了颤，亦让楚梨看清了他眸中流淌着的自嘲。

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楚梨下意识抬手，想要握上他的掌心。

“但是，方才听到你来，”他忽然抬眸望向她，眼底有微光闪动，“我忽然便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所以……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楚梨挑眉，话音中不觉染上一丝明快的笑意：“你觉得我会走？”

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楚见棠沉默许久，方才缓缓摇首，低声道：“我没有想过，我怕自己期待太过……阿梨，于你，我已不敢奢想太多。”

楚梨静静望着他，亦从他的神色间捕捉到了一抹掩饰不及的悲凉。

她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轻轻将脸贴在他胸前，楚梨清晰地感知到楚见棠瞬息急促起的心跳，就像当年在无名居，他任她按倒在榻上时那般。

“那日后，”想起那一幕，她更紧地拥住他，轻笑道，“你可以更大胆一点。”

楚见棠的气息一滞，他脊背微不可察地僵硬起来，指节不断收紧又松开，半晌，难掩低切地开口：“阿梨，你当我是谁？”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像是终于问出了压抑许久的疑问。

“在你心里，是喜欢楚见棠多一点，还是……林涯？”

眉心微微蹙起，楚梨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对上她的视线，楚见棠闭了闭眼，眼底泄出少见的踌躇：“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用哪个样子来面对你。”

他苦涩一笑，声音极轻，像是自言自语。

“太久了，阿梨，我真的很怕，怕有一日，你会后悔如今选择的是我。”

其实更早，在醒来的一瞬，看到温雪声后，他就已经陷入了难以自抑的不安和恐惧之中。

怕她对楚见棠只是歉疚，对林涯又只是一时的感动和不忍，似乎不论哪个身份，他都没有十足的底气。

就如温雪声所说，若只是因为这些，他又能留她多久？

楚见棠闭上眼，想起温雪声离去时的背影，他知道，论待她之心，温雪声从来都不逊于他。

正如温雪声可以为了不让她为难而放手，可他……

除非彻底身死魂灭，否则……可能永远无法做到。

如今想来，之前两次的事，或许都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化解，可不论哪一次，他都选择了最决绝、最不顾一切的做法。

除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更多的……是因为绝望吧。

如果注定留不下她，那不如以这样无可回圜的方式，在她心底上刻下一道永不磨灭的痕迹。

哪怕死，也要最后逼她一次。

卑鄙吗？或许。

但他不在乎了，旁人怎么想，与他何干？所谓的飞升或是成神，都比不上此刻，她在他的怀中。

倘若有一日，她当真厌弃了他……

楚见棠闭了闭眼，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又缓缓松开。

“该怎么说才好呢……”

楚梨的叹息突然响起，亦让楚见棠倏然回神，他低眸望向她，正正撞见她盈满温柔的眸光。

在他怔忡的目光中，她攀着他的肩侧仰首，轻轻吻在他的唇角。

一触即分，却像是一簇火，烫得他心神不可自抑地震颤了起来。

“……阿梨？”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像是压抑了太多情绪，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楚梨含笑看他，眼底映着窗外透进的日光，明亮而坚定。

“师尊。”

她的指尖抚上他的脸，最终轻轻拂去他眼角渗出的湿痕：“若是不在意楚见棠，便不会有后来的林涯。”

“而林涯……那一日，我已经回答过你了，不是吗？”

随着她的话音，回想起那日濒死之际响在耳畔的应答，楚见棠的眸光微紧，又蓦地柔软下来。

“如果我问你，”楚梨语调轻缓，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是喜欢当初的小狐狸，还是后来的楚梨，你又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