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误以为我是他的联姻对象(100)+番外
青年穿着锦衣华服,背手站在窗前,似乎是非常轻松地在闲话家常一般,却听得姜氏心惊肉跳。
她曾想过庾氏是有几分底蕴,却没想到庾屹接手的短短数年,便坐大到如此地步。
“可是这样两败俱伤,百姓家不成家,国岂存焉?”姜氏忧心忡忡道。
青年似乎轻笑了一声,他转过身,面上的温和不再,只余料峭:“姜祖母,说来惭愧。我实际是个十分护短之人。晨妹她志向高远,是西北不羁的鹰,我穷尽一生,也只想守护她平安飞翔。若是有人刻意要折断她的翅膀,困她在囹圄之间,我便是什么也不顾,也要她平安自由的。”
“小子无状,没有什么太深的家国情怀,这一生,只护我想护的人。”
“你可曾想过,这样的结局不是她想看到的。”姜氏往前走了几步,凝重开口:“小五在宫中,为了不使陛下降罪,已经答应和你退亲。”
“陛下之意,是要你同她退亲,才会放她出宫。”
“小屹,你待如何?”
庾屹声音有一瞬滞涩,不过很快就恢复自若:“若是...她要同我退亲,便亲自来和我说,否则她的庚帖,谁也拿不走。”
“你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执勇。”
姜氏有些惋惜,若是没有...这两孩子,不离不弃,互相扶持,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佳偶。
“姜祖母,你莫管此事了,明日我亲自上书,不见到晨妹,我是绝不会退亲的。”
-
“砰!”一方价值千金的砚台被砸的墨水四溢。
“...庾屹...”一身九爪龙袍的新帝面色极寒,冷笑了一声:“有几分资产,仗着自己抢先一步,便是如此厚颜无-耻!”
安理五在旁眼睁睁看着这砚台四分五裂。
安理五嘴皮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见陛下眼风往这边一扫,又咽了口口水,闭嘴了。
他暗自腹诽:不管在西玉城陛下怎么想的,终究事实是庾氏先和杨钦辰有婚约啊,陛下如今强逼着别人退婚确实是有几分不讲理了。
“你想说什么?”新帝嘴边冷冽的弧度还在,转头问道。
安理五在酉阳钰身边,极少见到他如此暴怒,惊颤之下道:“臣觉得陛下说的极是,这庾家主颇为不识好歹。要不然臣立刻带兵抄了他的家,将他下了诏狱,以九族相威胁,还怕他不肯退亲?”
龙椅上的那人滔天的怒意倏地冷灭了。
“罢了。”新帝按了按鬓角,“孤有一百种方法让庾氏倾覆,可惜若是这么做了...”
杨钦辰恐怕要同他不死不休地闹了。
只要她们退亲,他就可以再徐徐图之。没必要非要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日子还长,他耗得起。
“传孤口谕,宣庾屹进宫觐见。”
-
半日后,玉成殿。
“明日,孤宣了庾屹进宫。”他换了天青常服,走到练剑的她身后,声音不大不小。
“...陛下。”她闻声即刻收刀行礼。
“怎么同孤如此生疏?可还在生孤的气?”他含笑温声道。
“臣没有。”
他凤眸深深,盯着她殊绝的面容道:
“你额带都汗湿了,孤替你解下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他伸-出手,双手成环抱式绕到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她脑后,低头开始解那条绣着赤色鹰羽的精致额带。
周围仆从皆噤声,尊贵如陛下,已经无数次为女郎低头了。
她一动不动,平静地任由他动作,红唇轻启:“陛下为何召他?”
他一边解,一边慢条斯理回答:“庾屹要见你才肯归还庚帖,否则便要给孤还没有坐稳的皇位添点麻烦。”
他弧度优美的唇角轻扯,似乎在说什么情话:
“他来势汹汹,孤有点害怕,所以应了。”
有一缕发丝缠绕的很紧,他不小心扯断了,却没听见她的任何痛呼。
“抱歉,孤手重了些。”
他看向她,缓声问:“怎么不出声?是痛的太过了?”
似乎在问头发,又在问别的事。
“回陛下,臣不痛。”她的语气如雨后的湖面,平静冷清。
只是不知道这个他捧在手心的雌鹰是不是真如表面如此一般无动于衷。
他出声试探:
“明日若是你不想见,便可以不见。孤有诸多方式可以让他交还你的庚帖。”
“臣见。”
答应的这样快...
酉阳钰眼睫垂下,遮住了眸底渐起的恶欲,轻道:“也好。当面说清楚,也免得以后再有纠缠。”
“可你就这么想见他吗?”
“屹兄待我真诚如亲妹,若是不见,恐此后定然忧思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