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135)
她面前这片田,用竹围栏圈起,约莫两丈有余,光看土地颜色,便能知晓是片肥土。却空了大片,只隔断距离栽丛花,共有四簇,红红白白大大小小,每簇都截然不同。
慕千昙走近些,看见四丛花前各插着小木板,分别写着花名:桔梗,牡丹,麒麟,蕙兰。
其他花都是野蛮生长着,这四朵竟由女仙亲自侍弄。除了个体比较大,颜色更艳丽些,还有什么特殊吗?
正想着,麒麟花舒展巨大的花瓣,后仰身子,竟从花蕊中喷出一股甜液,直朝慕千昙而来。
好在她一直观察着花朵状态,发现不对,立刻躲开,没叫那甜液碰到自己。却是略感惊讶,止了向前的步子。
女仙也发现有花发难,先是放下小铲子安抚着麒麟,才回眸望来:“没关系,她们只是以为你会偷袭我。”
视线扫过其他三朵花,慕千昙才发现,她们皆面朝向自己。山间并无风,她们却细细颤抖着,似在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女仙撑着膝盖起来,揉揉腰:“怎么了?”
这雾里看花谷地里就没什么正常的东西,慕千昙没再管那花,开门见山:“昨日多谢款待,我打算回去了。”
女仙没有挽留,也没有客气,而是点点头:“好。”
少去让人头疼的那些人情往来,这种相处方式也让人舒服。慕千昙心中松了口气,轻道:“告辞。”
脚边地上恰有一篮花,仿佛提前准备好似的。女仙将之拎起来,递给她:“在路上吃吧。”
路上吃...花?
“...”慕千昙道:“好,多谢。”
接过花篮,身后遥远处传来脚步声。慕千昙回眸,见来时带她进来的那位农夫又在花丛尽头出现了。他扛着锄头,口中嘬着小曲,晃晃悠悠走到近前:“要走吗?”
慕千昙道:“嗯。”
跟随农夫再次走出浓雾,眼前又是悠远而平静的苍翠大山。往回看时,雾,花田与农夫皆消失不见。篮子里花香犹在,旁边挂着张红符,上面用金笔写着出入平安。
坐上白瞳回宗门的路上,慕千昙穿行于云层间,冷风刮过她耳际,将晨间日光残留的温度抽离,她没忍住回忆起昨晚的梦。
最终还是用凉水洗完了澡,肥皂只剩一小圈,电停到晚上八点还没来。女孩光屁股在屋里跑步,说运动发热,跑了好几圈终于暖和起来,才把衣服穿上,拉着她要出去玩。
慕千昙不懂她为何这么皮实,十八岁之前,她只在某个夏天热太狠了,才自己悄悄试过凉水澡。结果当天就生病发烧,难受到辗转反侧了几天才好。
不过,她很快发现,这个从小在垃圾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女孩,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比她坚强多了。
就算是大冬天被按进冷水盆里,也只是打几个喷嚏就完事。被烟灰缸砸破头时,还有力气大喊大叫让周遭邻居都忍受不了,出来帮忙。
她总是有着超出常人的旺盛生命力,百折不挠绝不放弃的精神,像跟弹簧一样被压得越深,就跳得越高。这种孩子,即使起点很差,未来也不会过得太遭。
今年过后,妹妹也过十八岁大槛了。未来还有那么长,再也不用挤在小盆里用凉水洗澡,再也不会挨饿受冻,还能上学,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如果能把她这个姐姐也彻底忘掉,就更加完美了。
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来,慕千昙眼前凝聚出那栋老宅的景象,随着香气逐渐破碎了。
她追望香味来源,是裳熵把篮子里的花拿出来吃了,手里还捧着两朵,唇角残留着花汁,见她望过来,问道:“你要吃吗?”
慕千昙未作声,再次望向前方。
裳熵道:“很好吃,甜甜的。”
女人纹丝不动,裳熵估摸着她大概不会吃这种外形奇特的食物,便自己将花吃完了,擦擦嘴,仰面躺下,食指勾着红签转来转去。
天边染开红霞时,裳熵觉得时间差不多,忽然翻身趴下,蛄蛹到女人身后,闷闷道:“应该...下一次了。”
慕千昙道:“什么。”
裳熵道:“下一次,你的伤,该治疗了。”
“.....”慕千昙略僵硬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这嗓音薄如冷线,割人见血,恐怕眼神也极为不善。裳熵早有预料,将脸深埋入蓬蓬羽毛,这样便看不到头顶那张脸。
未想到,虽看不到人,但还是本能恐惧。想解释伤口需要多舔几次,话语到口边还是滑开了:“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吗?”
慕千昙冷哼:“你喜欢被狗舔吗?”
“等等...”裳熵侧过脸,露个眼珠子往上瞧她:“我不是狗啊。”
慕千昙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