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156)
吊床摇动着,与树干连接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慕千昙阖上眼,叮嘱道:“记得给我种昙花。”
裳熵窜起身,坐直了,看着满身月华的女人,不甘道:“不要无视我!”
慕千昙道:“昙花快开时,再来找我。”
裳熵怒道:“做错了事不该道歉吗?我每次犯错都会道歉的,为什么你不*行?”
冰珠融化成水,被她体温暖热,又从指缝露出,滴下去。
她无知无觉,用滚烫掌心揉了揉额头上红肿处,片刻后道:“我这两天,遇到不少人,来自哪里的都有,我问她们师尊是什么样,有温柔的,有严格的,有亲切的,有洒脱的,甚至还有孤僻的。”
“但共同一点是,他们都是真心对待自家徒弟的。那些师尊会谈心,会赞美或适当谴责,会把弟子当成人来交流,会教导她们不做仙人也要做好人,也会好好说话,不会喜怒无常,动不动非打即骂....”
慕千昙听在耳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段话还算通顺,不像冲动之言,是夜晚太冷,血凉下来了?
“师徒之间,不是本该如此吗?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这些。”裳熵声音越来越低,潮湿掌心摩挲着桌面上的木质纹路。
“我不求你像封灵上仙对秦河那样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正视我,和我说说话,偶尔夸夸我,有事和我商量着来,这样也不行吗?”
“....”
听完了,只觉得耳朵疼。慕千昙睁开眼,徐徐吐出一口气。
真够麻烦的,做那些不想做的任务就很烦了,她难道还要给心理不成熟的小孩做心理疏导?
可拉倒吧。
“是,你说的对,”慕千昙从吊床上坐起身,身体微晃,那截裙摆也如水中之月,波纹荡漾:“做错事了要道歉,然后获得原谅,大家其乐融融。”
裳熵道:“我这会不是说道歉这件事了。我....”
慕千昙道:“哦,那行,我知道了,但你算什么?值得我为你改变行为方式?”
裳熵上下唇磕碰一下,被这句话堵得喉咙酸痛。
指腹流过袖间雪花状绣样,慕千昙口中淡然:“最后总结,我不会道歉,是因为我并不觉得我有错,也不需要你的原谅。”
说到这里,她偏过脸轻嗤一声,仿佛刚刚提到了某个让她觉得好笑的词语,接着道:“同时,也无所谓能不能挽回你,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明白吗?”
尽管院内昏暗,却仿佛能看到少女瞳孔皱缩,她张张唇,挥舞一下手臂,还要说什么,被慕千昙打断。
“别问了,你以为我当初真想收你为徒?如果我能选择,根本不会去找你。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那是骗你的,蠢货。”
拳头捏紧了又松开,以此往复。裳熵转头看旁边,视线摇晃不定,又挪回来。
她胡乱抓了抓头发,沉默半晌,踢开椅子,搬起桌子回到自己屋中,没有回头。
见她搬回去,慕千昙这才想起,她方才趴的桌子应该就是她从村里带到狭海,现在又带到崖山的那个。
一张破方桌,一件乞丐衣,都还能当宝,真不能理解。
院内清净了,慕千昙躺回吊床。夏日夜间并不冷,蚊子也不敢近身,在这睡倒也舒服。
迷迷糊糊中,听见李碧鸢问她怎么办,和女主闹掰了,后面剧情还走吗?
慕千昙含混回应,没关系,到时候需要再抓回来就好,无非是再骗一次。
第二日清晨,她辞别江舟摇,下了崖山,赶回狭海,歇了一天后,在第三天接到了武试监考时间表。
这次比较幸运,是第一天监考,而且只有一天,算是轻松了。
会这样安排,也能猜到原因。毕竟几位殿主内,她虽然年轻,但算是不怎么出挑的一个,平日会用的法器也与别人不同,比较“冷门”,自然需要她监考的弟子会比较少。
收好考试名单,慕千昙赶去考场。
外头和前两天文试一样热闹,不过这会弟子们都带了武器,多了显摆资本,都在相互比较,询问厉害与否?哪位大师锻造?该如何使用?
也有部分依然紧张到脸色苍白,抱住法器蹲在一边颠着屁股,默背口诀。
还有一些,在捂脸抱怨着运气太差,居然分配到瑶娥上仙这里来,也不知道今天该怎么熬过去。
慕千昙进入空旷考场内,声浪瞬间被截断,人群骚动平息。
她走上演武台,听见三声钟响后,按照名单,一个个点名,叫那些弟子上来展示武艺。
没有刁难,没有辱骂,没有讽刺,一切照常进行。弟子上台练武,上仙打分,作简短评语,是多少便多少。这位瑶娥上仙,和传闻中似乎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