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386)
随手扔掉汤碗,慕千昙转身面向侍女,冷声道:“带路。”
伏璃给她们准备的房间离宴会厅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房间很大,天花板是彩绘,墙面贴上条纹贴纸,四柱床足够四人同时翻滚,地上铺着雅蓝色金绣线地毯。整个房间和外头装修风格一致,都是满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浮夸华贵。
领人到门口,侍女说了句有吩咐可摇床头铃,便躬身退下。慕千昙进了屋,去床沿坐着,脱去靴子,掀开裤腿,直而长的小腿上多了几道红印,在雪色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扯下腰间储物袋扔床上,从里面翻出活血的精油,她倒了些在掌心,搓热之后盖上小腿。她低垂着视线,默不作声揉搓着伤处,把淤血推开。
裳熵悄悄从门外溜进来,罚站般站在床边,望见女人腿上的红痕,抓着袖子道:“对不起。”
慕千昙没看她:“滚。”
像是漏气皮球,裳熵坐倒在地:“师尊。”
放下裤腿,把精油扔回储物袋,慕千昙道:“醒酒了?”
脸上红色不仅没褪去,反而更浓了,连带着眼睛都微微发红,人也不是很清醒。口中说着对不起,眼神却飘飘的没有定位,一看就是还沉沉醉着。慕千昙冷哼一声,没管她自去洗漱了。
外面还在下雪,但地板下有热气流动,就算穿的薄也不会冷。她穿着宽松睡衣出来,长发还散着,抬眼就见少女抱膝坐在床头地上,凝望着储物袋出神。
“回你自己屋去。”
方才过来时她就注意到这边不止一个房间,应当是每个人单独住。慕千昙毫不客气:“别赖我这。”
裳熵把脸埋入膝盖,不回答也不挪身子。
慕千昙道:“那我去你屋了。”
她还没动作,只是这么一说,就见裳熵慌里慌张爬起,看她没走才放松,可也没主意般站着不动了。
没记错的话,上回喝酒还是在东城,也是醉的一塌糊涂,最后应当是以出去跑步做消耗的。慕千昙给她真心提建议:“你去外面跑几圈吧,依你的主角光环没准还能有什么奇遇,捡到点好东西。”
她从另一边上了床,拿枕头垫在腰下,靠在床头翻书看几页,积攒睡意。由于床太大,裳熵发觉两人距离太远,赶忙绕过整张床到女人身边坐下。
“...”慕千昙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裳熵道:“我想看着你。”
说看就是看,两大眼睛错也不错盯着她。慕千昙总有种被猫头鹰盯上的感觉,合上书道:“我不喜欢被人看着睡觉,赶紧走。”
裳熵道:“我守着你。”
慕千昙淡淡道:“我没死也没伤,不需要人陪床。”
裳熵执拗道:“我就看着你,什么都不做。”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慕千昙头隐隐作痛,不耐道:“你有点眼力见吧,别来烦我,我要睡了。”
奈何酒醉某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神瞟向被子末端的隆起:“你的腿还好吗?”
慕千昙道:“踹死十个你不在话下。”
裳熵丧气道:“对不起,我没想弄伤你的,我只是想抱着你,这样你就不能动了。其实我平时不说,但我很害怕你哪天就跑走了,就不要我,我感觉你会轻易的不要我,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上回你给我说那些,葵水什么的,就好像临终遗言,我很开心你和我说很多话,但我不想听到...”
起初还能听明白,后面就糊成一簇了,脑子混乱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慕千昙默默想着,她喝醉后不是会精力旺盛吗?怎么不像上次绕城跑,反而旺盛在嘴皮子上了。听到某个关键字,开口道:“临终遗言?你诅咒谁呢?”
“我又说错话了,我吃下去,你当我没说,”裳熵拍拍嘴,似乎把说出话的话抓回来塞回嘴里,咽下去才道:“我前几天做噩梦了,梦见你不理我,还把我丢掉,然后我就吓醒了,看到你就在我旁边才放心。做噩梦真的很不舒服。”
还以为她要详细讲解怎么个不舒服法,谁知她道:“你经常做噩梦,每次都那么难受吗?”
封皮上的字晕开,慕千昙把书放回包,掀被躺下:“不知道。”
“我做噩梦醒来看到你的话,就会安心,那你呢?”裳熵挪的近了些,扒住床沿:“你会因为看到我而安心吗?”
慕千昙只拿后脑勺对着她:“我看到你就心烦。”
床边沉默了。
雪越下越大,隔着窗户能看到鹅毛大雪的纷飞影子。她能想象到外面是个怎样的惨白光景,那根井绳在脖子上逐渐勒紧,体内深处涌现出熟悉的对于大雪天的畏惧与不适。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自己沉入温暖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