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526)
慕千昙低头梳理着草药,快把药上的弯须须理直了,良久才低声道:“确实新鲜。”
裳熵抽了抽鼻尖,把头扭到一边,嘟囔道:“当然,我也很好,错过猫官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床上人没理会她这句话,只是垂着眼眸,几缕墨色长碎发从耳后滑落,映上长睫的点点烛火,显得安静又温和。
少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这才发现,虽说女人长着副薄情相,哪都冷冷的,但当她不做表情沉静下来时,竟也能用温柔一词来褒奖。
她凝视着呆滞的人,也开始发呆了。
慕千昙沉默着。
她面前摆着一面镜子,照出她的过往,里头尽是她的丑恶。她不会给人看这些,也就不屑于伪装。某天有人路过,居然说这镜中景色柔美,还被深深折服。她理所当然的怀疑,那个人会有特殊喜好。
好?哪里好?
还真能说出那么多。
在这大傻龙的形容里,她俨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师尊,不仅教导良多,还对弟子颇为爱护。这已经足够荒谬,而她接下来说的那一大串,更是让她恍然间觉得是两个世界,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以那傻子的角度来看,居然是这种解读吗?
来自小辈的崇拜,其实很容易让人有成就感,更何况是出自一个傻到根本不会编撰谎言的人。
老实说,心情不算糟糕。
只是,被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辱骂的经历,慕千昙有过,但这般连贯的夸赞,还真是从未体验过。
她善于应对恶意,却对热情喜爱难得无措。
不过脑中想来想去,认为这种事棘手的同时,也会觉得讽刺。
她一向羡慕的被造物者万千宠爱的女主角,居然对她怀有特殊感情,还卑微至此,祈求怜爱,甩都甩不开,像是眼里再容不得其他似的。
对于她注定为配角的命运,裳熵这种明明拿到最好的牌,还要对“配角”折腰的安排,也说不上有多好。对于荒谬的这一切,她最终也只能说一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你过来。”
抛去杂七杂八的思考,慕千昙把草药都收起,召唤人:“来这边。”
视野中安宁的美人忽动,还说出梦境般的呓语。裳熵仿佛欣赏画作的人,还沉浸在画卷之中,听到画中人叫她过去,便心神微荡,绕过木桶,就这么缓慢爬到床边,眼眸深处跳跃火星。
“师尊...”
慕千昙装没看见那满眼柔情,轻抬下巴:“把你手伸出来。”
裳熵就交出手心,不过手背挨着床单才回神,发觉满手全是腌蟹腿的汁水。她知道师尊是个爱干净的性子,便赶忙转身去擦干净了,才又把手交上:“怎么啦师尊。”
“复习一种咒法。”
手掌铲到那只手下方,托住她手背,另一只手移到唇前,牙齿刚想咬上食指,慕千昙又觉得这种痛何必自己承受,便收紧了手掌,牵拉着把少女的手挪到她自己唇边:“咬,弄点血出来。”
“哦。”裳熵毫无反抗意愿,点点头,张开嘴把食指垫在犬齿下,刺出一串红珠般的血:“这些够吗?”
慕千昙估算需求量:“差不多。”
她指尖沾了沾血,于脑中思索回忆,片刻后,指尖点下,在少女掌心绘制起符咒。
来自心悦之人的主动触碰真是要人命,控制不住想动,又怕耽误了事,裳熵死死咬住嘴,迫*使自己化为一截木头,动也不动。
写下几笔后,慕千昙问道:“还记得这个吗?”
一笔一划间,逐渐有熟悉的影子。裳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看几次,认出原型,激动道:“我知道了!你曾经画过的,这个叫‘泰山压顶’之符,画上去我就动不了了,对不对?”
慕千昙专注于回忆符咒走向,边写边添,随口道:“是了,我考你作甚,你记性可是好得很,记仇也是。”
“哪有!”裳熵否认:“我没有记仇,我们之间哪有仇。”
“是吗。”慕千昙道:“之前说以后一定会报复我的人是谁?”
裳熵嘀咕:“这明明是你记仇。”
手背传来不妙的冷感,像是马上就要被冻住了,她慌忙道:“是我是我啦,当然是我。我那个时候太生气了嘛,你干嘛计较这个,我能怎么报复你啊,我没胆子,你可放心好了。”
慕千昙道:“你还没胆子,知不知道长幼之间,师徒之间,同性之间,都是禁忌,你一下就占了三个,还这么没心没肺,全天下谁还能比你胆大。”
裳熵道:“我没有想那么多,难道喜欢一个人要先看条件合适不合适再喜欢吗?”
“如果是碰了就会生病,或者得诅咒什么的,我能理解是禁忌,那我喜欢你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这为什么会成为禁忌啊,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