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554)
窗外已彻底沉入黑夜,光芒都朦胧而遥远。慕千昙看够了,走去桌边,在满桌食物里只选了一壶酒,在小池边坐下,撑开个木桌子。
不吃饭光要喝酒,裳熵看得眉头又要皱皱巴巴了。她把碗清空洗净,又撕了点肉干送过去:“先吃饭嘛。”
慕千昙放下酒碗,把腰间储物袋里塞了一半的钱袋拽出来,扔在小桌上。光是看这幅动作,裳熵又是一阵心慌,生怕她赶人,捞回肉碗:“不吃就不吃嘛...”
“这袋钱,交给那只蝙蝠。”慕千昙说。
裳熵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眼睛都瞪大了:“要给弱水?啊,好啊!好!我一定给你办到!师尊你真好!我就知道你很好!”
慕千昙按住她的兴奋,竖起一指抵在唇前:“嘘,我有事要找她给我办,仔细听。”
裳熵竖起耳朵。
“她们看书蝠不是负责整理书籍的吗?让她去给我找一本黑色兽皮封面,没有书名,也没有作者名,长宽都一致,内容为十五个阵法教学的书。能找到的都给我看看,我来确定最后要哪一本。”
裳熵认真记了:“我已记住!”
“钱先给一半,等我确定她找到我想要的那本,拿到手之后,再付剩下那一半。这件事让她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说,否则钱就是买命钱。”慕千昙捏了一小条肉丝,抵上唇齿:“顺便告诉她,这才是请人办事的正确方法。”
“知道啦!我现在就去!”裳熵猛地跳起。
“明天再去。”
“好!”裳熵又趴下。
把肉碗还放桌上,裳熵激动之心难平,侧脸也怼上桌,直瞅着女人不愿挪眼,像是被吸住似的。慕千昙顶着那灼热视线,又吃了几口肉丝,味道确实很好,还挺下酒。
看向碗中丝丝条条,她道:“肉没必要撕,我难道是什么无牙老奶奶吗?”
“老奶奶?”裳熵晃着腿:“想象不到诶,你变成老奶奶的样子。”
慕千昙道:“老人不都一个样。”
双手交叠在脸下枕着,裳熵想想那副画面,笑道:“你的头发会像雪一样白吗?”
“你知道盘香饮今年多大了吗?”慕千昙比了一个七的手势:“一百七十多岁了,她的头发白吗?”
裳熵张大嘴:“哇,看不出来,不白诶。”
慕千昙道:“修仙不就想变强,想多活几年。如果像凡人那么容易老,还修个什么仙。”
对裳熵而言,接触修仙还就是这两年的事,在她之前的认知里,生老病死才是最规则真实的人生流程。可如今却要完全换一个视角去看,她琢磨半晌,手指戳桌角:“不会变老,人生就没有终点了。”
慕千昙倾下视线:“你很期待终点吗?”
裳熵摇头:“只是有点好奇。”
“不用好奇,我明天就杀了你,送你速速抵达终点。”
“哼哼,”裳熵改摸为扣,把桌皮都快扣下来一点,闷闷问:“咱们还要找几天的书啊。”
慕千昙端起酒碗:“我怎么知道,争取七天内。”
“那就八天后再杀了我吧。”扣下来的桌皮在手心倒换,裳熵又在笑:“明天就死的话就不能帮你找书啦。”
恰好把碗里最后一滴酒喝完,慕千昙拎起酒壶,又倒了一碗。深红色酒液溅于碗底,醇香逸散。裳熵嗅到气味,抽抽鼻尖,撑身子起来伸脖子往碗里看,疑道:“红色的酒诶。”
“没见识。”慕千昙把她头推远了点,免得她闻到酒味也要醉。马上就准备去睡觉,可没精力应付她。
裳熵道:“我的见识都是师尊带我长的,那师尊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酒是红色的吗?”
慕千昙抬手指向窗外:“那边的一排树,看到吗?”
月光下,浅白色沙丘上扎着一排细细长长的矮树。裳熵道:“看到啦。”
慕千昙就简短说了两句本地的事。
此地覆盖着金色沙粒,却并非真正的沙漠。表面上看,白日里那阳光毒辣,皮都要晒焦,处处干燥无水,若是不带足够的水源贸然进去,恐怕走不远就会活活渴死。可同样的景色,在经验丰富的本地人眼中就大为不同了。
他们只需拿个长棍,走几步往下戳戳,再刨几尺,便能精准找到潜藏在特殊沙地下的水源。这种沙地和水源条件并不能种正常的小麦或水稻,但一种指节大小的红色浆果却可完美生长,叫做红棘,本地人便在沙地种满了红棘树。
而这种果子,在她们两人刚从传送阵法里出来时,慕千昙就骗裳熵吃过,味道可谓是酸涩不已,牙根都发麻。但食用起来颇为困难的红果,却可酿造为香甜酒水,酒液似血,浓稠芳香,是当地人至高无上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