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752)
而那时,只有她格格不入,无法共情,并把这类文学全部打入矫情的范畴。班里有人放电影,一到煽情桥段,她也会起鸡皮疙瘩,浑身不适,好似天然就对类似情节过敏。
大部分时间遇到这种情况,她都可以完美避开。在那大傻龙老是说点有的没的时,她也许一巴掌打过去,然而此刻,她面对这封已经进入脑子的信,却没办法当没看过。
从这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至少那位弱水是满心的憧憬,这份情真到足以撑过火炼。可这种略显中二与幼稚的表达方式,实在让慕千昙有点接受不能,手指都要蜷缩了。
瑶娥上仙名声确实不好,且以外界的角度看来,在秦霜姐姐那件事后,很容易联想到她是故态复萌,所以没法轻易相信魔物的解释。
不管那些人出于什么目的去骂,这份骂名都在情理之中,是一种能预料到的正常表现。
而慕千昙这会,也确实是在逃,且还是全程由裳熵帮助下的逃。到她这个地步,属实称不上一句体面,说出去都丢人。
可这些内容,在那份信里,都换了种剧本。
好似她才是被迫害的正义主角,一朝落难,早晚会拿到力量,重回王座什么的...
慕千昙没想到在这遥远的沙洞里被一只蝙蝠写的信拉回到中学时期,她被这种密集的论调尬到头皮发麻,双腿并拢,指甲快要扣掉。
一场逃命,搞得那么热血。
她今年二十八岁了,还要忍受这熟悉的尴尬。
忍了好久,才忍下这股子奇异感。她缓慢呼吸,重把信展开,又粗略扫了一遍。
这份信里是不论对错完全的偏颇,在之前,她不会在意一个小角色多余的情感,可如今,她自己的创作来源都是虚假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把信折起来塞回去,虽然不排斥,但未免太过...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慕千昙坐了会,给自己重新上了药,默默等待。
也不知道裳熵死哪去了。
闲来无事,她又把信拆开,翻过来瞧瞧。
话说,这个字太丑了吧,老鼠爬.....
另一边,洞穴之中,裳熵端坐着。
这片地方也是被老鼠挖出来的,用特殊黏液固定过,不像沙窟,更像是与一种黄土色窑洞。里面长久凝滞着土腥气,还有一股略显干燥的泥土气味。
而除了裳熵所坐的位置,其他都是成片的幽深黑暗,说话时会有回音飘荡,寂静中又显出几分诡异。
往上一层就是炽热的沙海与日光,下方却如同坠入地狱,森冷沉沉。
在她说出那句话,邀请魔物出来聊聊后,前方洞穴里似乎无甚变化,抛出的质问没得到回应。
裳熵神色不变,目光焦点始终凝固在某一点,分毫不挪:“出来吧,我已经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话音刚落,一声叹息从黑暗里飘出。
“唉。”
裳熵微微直起腰,心道:来了。
面前的洞穴空腔似乎扭曲一阵,一张苍白的羊骨面颊浮出墨汁般的黑暗,一点点显露出细节。
卷曲黝黑的羊角盘复着突出的花纹,光泽流转,自头骨伸出生长。四只细长到变形的手掌连接着锁链从后方延长,边发出铁器摩擦的声响,边扶住那具头骨,慢慢飘荡出来。
那略显细长的眼窝处空空荡荡,本不该存在什么,可却有一种强烈的注视感。好像什么伪装都无法阻挡她目光的穿透,又似乎世间发生的所有事都逃不过她监视似的。
她的下颌偏窄,头颅形如一柄剑,邪气非常,嗓音则深醇:“奴家可不记得,曾留下过什么味道。”
其实裳熵并没有闻到味道,但方才那句感受也不是说谎,只是并非通过嗅觉,而是一种第六感。
在献祭这事出来前,她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能够察觉到不对劲,有时是压制,有时是窥视,那时根本不知道魔物是什么东西,也就无法把那细微的不适与魔物挂钩。
而到了现在,她肉。体的重塑似乎带来了更加敏锐的感官,始终有一种让人不太舒适的围绕着她。
在师尊说出魔物这件事之前,她本来以为这种不适来源于对新身体的不适应,可得知有那种东西可能跟在身后,再仔细想想曾经有过的感觉,两厢对比,她得出了魔物还在的结论。
不过,她也是在赌,没想到赌对了。
“长话短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魔物轻笑:“每个人都要问奴家做事的目的,为何呢?”
裳熵道:“莫名其妙被盯上,正常人不都是先问问被盯的理由?”
魔物轻笑,如此温润沉醉的嗓音却说着令人愤怒的话语:“因为你们没有能力直接打败奴家,所以都从言语交流开始尝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