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767)
飘飘摇摇的魂魄坠入躯体,咣当一声,知觉从指尖开始恢复。心脏重新泵动,血液充盈血管,肌肤微微发麻,脑中噼里啪啦苏醒神经元,像是断电许久的电器重新接上电源。
脱离了那几道伤口,身体的疼痛不复存在,慕千昙躺在一片温暖之中。
咦?
大冬天的雪地里怎么会让她感到温暖,是冻过头了吗?
她逐渐获取身体各部分的使用权,所有感觉依次涌过来。嗅觉,触觉,听觉。恶臭,土腥气,略疼的额头,潮乎乎的后背,以及不知来源的窸窣响动。
慕千昙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可总是卡在要醒不醒之间,就好像泡在水里,想要爬到岸上,却被一层薄薄的冰面阻隔似的。
她抬手拍上冰面,起初行动不顺,适应之后,一次比一次用力。砰,砰,砰!
敲击声似与心跳混合,最后一下,冰面咔嚓破碎,无数碎片刮过她的脸颊。她向上游去,深吸一大口气,睁开眼。
上方是拱形的土壤天花板,被涂上了好几种不同的颜色,隐约能看到被切断的树根。周遭很热,热到出奇,还有种空气不流通的窒闷。
慕千昙坐起身,发现这是个洞穴,墙上并非涂色,是一种会发光的蘑菇的亮光。而她坐在成堆的松果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现代的白色长袍。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看向手掌,指节纤长,肤色素白,指甲掐上去会留印,还挺疼。
手抹上额头,一片血红。
这肯定不是梦。
在伏家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被胃袋吃了后,她也以为自己要死。结果都活下来了,她的命是挺差的,但怎么那么难死。
正当她莫名其妙时,身侧传来一声咳嗽。
她迅速转头,看见是谁时,愣在当场。
蹲在她面前的是个女孩,约莫十五六岁,一张娃娃脸,沾了不少泥灰。黑眼圈极重,消瘦,半长发,黑色喇叭裤,上身套了件大号的深绿色短袖,衣服上印着个巨丑无比的小黄脸表情,被书包带勒变了形。
见女人望过来,她嘿嘿笑了声,伸手过来:“你好啊。”
本来还在脑子里搜刮这张脸,以为是陌生人,一听见声音,慕千昙立即咬牙念道:“李闭眼。”
“啊对,是我...”她刚说完,正想认亲,就见女人站起,一脚踹来。她肩头一疼,天旋地转,大头栽倒,连滚了好几圈,撞上墙壁才停。
这下,她不止脸上有泥,浑身上下都沾着了,脏兮兮的,像一团乱毛仓鼠,颇为可怜。
慕千昙还想再踹几脚,她可不管自己为何复活,也不管为什么能看到李碧鸢,她只想把这件早就想做的事给做了。
不是喜欢偷偷吐槽吗?不是觉得有次元壁相隔就在那大放厥词吗?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几乎没帮过什么忙的废物,这下可落到她手里了吧。
她将人直逼到墙角,又踹几下,搞得李碧鸢衣服上全是鞋印,狼狈躲避,杀猪般大叫:“饶命!昙姐!”
地面忽而一震,慕千昙差点没站稳,扶住墙往声源望去,一个斜向上的洞口里传来沉闷的嗡鸣,洞口还在隐隐震动,地面铺就的一层松果跳来跳去,似乎有什么大型生物在靠近。
李碧鸢勾头看了眼,猛得跳起,抓着慕千昙袖子就跑:“走走走,穿山甲来了。”
慕千昙被她带着跑,疑问:“穿山甲?”
洞穴四通八达,方才躺的大洞中,还有数个通往其他地方的小洞,李碧鸢一头扎进其中一个:“就是妖怪,咱们被抓进来了,现在它要来吃你呢。”
就仿佛是电影过半才进入电影院,慕千昙对现在发生的情节一头雾水:“你说清楚点。”
脚上都沾满了湿泥,一路疾跑到尽头,来到另一个大点的洞穴。地上摆着一面足有两米直径宽的龟壳,内部贴着一条脊椎线,腹部由数个多边形拼成,坚实厚重。
李碧鸢卸下书包,先钻进去:“快来!”
这乌龟看起来死了很久,因为一丝肉都没留下,骨骼也只剩了壳,但慕千昙还是不太想进去,这怎么说都是另一个生物的内部,她本能排斥。
而此时,身后洞穴的震动声越发大了,那东西似乎发现了猎物消失,正在追寻着气味追赶,也许很快就会过来。
慕千昙试图调动灵力,但体内空空如也。震动还在靠近,她知道*等不了,也跟着钻进龟壳,浓重的药味异常刺鼻。
见她进来,李碧鸢从书包里扣出什么东西,把手探出,将东西塞到龟壳下方,而后捂住耳朵:“昙姐,捂耳朵!”
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但慕千昙还是下意识堵耳。
一双锋利的白色爪子探出洞口,她看见了那只穿山甲狰狞的脸,正在想法子,突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龟壳受到了极大的推力,整个起飞,两人都被重力死死压在龟背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