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822)
她摇了下头,不太像是回应,不知道出自哪种心情,捏着勺子的手停顿几下。继而抬眸,像是没听到询问,以眼神示意她吃药。
慕千昙冷笑了一声:“说话,别装。”
她之前就明白,三年过去了,还经历了那么多破事,就算是拔苗助长也该有变化,所以她也有准备去面对。
可其他方面都还好说,这变化里最让她不爽的就是,这大傻龙有了心事,成了不再直言的哑巴,什么都藏着掖着,不说人话。
慕千昙前前后后也算是活了三世,见了太多拐弯抹角表达意思的人,只遇到过一个傻不愣登有话直说的蠢货,偏偏是这一点,现在也颠覆得乱七八糟。
有点烦。
裳熵的脸侧似乎微微鼓了下,应当是咬着牙。
她将药碗放回床头,碗底与桌面相碰,发出咯哒一声。
从这细微的声响中,慕千昙察觉到她在生气,顿感莫名其妙。
没等她奇怪太久,裳熵很快开口:“你为何要这样做。”
突然来这么一句,慕千昙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我做什么了?”
她这么回完,又觉得无语,不管是什么,她想做的事何时轮到这大傻龙管了?
慕千昙蹙眉,抬手摆了下:“不,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你这幅死样给谁看的。”
裳熵迫进一步:“就算你不出手,也不会影响战局。”
最后两个字挑出了她找事的源头,慕千昙稍一联想,便猜到了。
在裳熵眼里,她目前阶段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却敢去挑战伏郁珠,简直是自寻死路。这就算了,估计是后面又看到了她身上三层护盾尽碎,还像是死了一样的昏迷过去,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有此一问。
这算是关心,但却是以慕千昙最讨厌的方式展现出来的,况且她明明打了漂亮的胜仗,还给伏郁珠锤到了地里,只盯着风险算什么。她脸上可不会有什么好颜色:“你以为我是想到什么战局才去打伏郁珠的?”
她眼神淡漠:“我会那样做单纯是因为我想,你可别误解成我在为你考虑了。”
裳熵道:“我没那种误解。我只是在后怕,你修为尚且不足,伏家主根基深厚,你贸然和她对上,太危险了。”
敞开去表达后越说越是激动,她不想表现得太过于激进,依旧忍耐着,不断放慢语速,像是强行按住咕噜噜冒泡的沸水,反而显得语气更为焦急。
一听她说话的内容,慕千昙心中涌起一阵厌恶,这大傻龙好像是被什么嘴碎的长辈附身了一样,教育人的口气,让人颇为不爽:“只要想,蚂蚁也有扳倒大象的方法,更何况我不是,不了解实情你就少发言。”
越发觉得变动实在太大了,不熟悉的脸不熟悉的性情,其实是陌生人吧?
“再说,我这不是没死。”
“万一...万一呢?”裳熵睫毛颤得厉害,眼珠滑动,嘴唇苍白,陷入略有些狂乱的状态:“万一就不小心,就受伤了,又被抓住了,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那怎么办呢?怎么办?”
慕千昙道:“那就是我活该,技不如人还要强行挑战,死就死了,世间规则一直都是这样运转。”
裳熵忽而爆发:“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慕千昙眨了下眼。
“三年。”裳熵伸开五指按在胸前,抓挠着衣料锤击:“我,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你,我太开心了。”
口中说着开心,却只在唇角抽搐般露出个笑,接着就被眼中漫出的红色压下。
“可是...”她突然站起来,仿佛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整个脖子到脸颊都涨得通红,梗着话语吐不出来:“可是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让我再见证一次你是怎么离开我的吗?”
她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用力揪住发根,声音颤抖嘶哑,仿佛在撕碎什么似的:“你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吗?能让我去做的事,就依赖我不行吗?你认为那些事我做不到吗?你对我没有任何一丝信任吗?”
她情绪不稳,濒临崩溃,一通凶过来,慕千昙居然没生气,反倒是沉下来了。
片刻寂静后,她开口说话,语气竟显得温柔:“我能依赖你一辈子吗?”
裳熵道:“我对你许下的誓言,哪一个不是一辈子?是你从不相信我!”
这句话近乎咆哮,震得她眼眶至肺腑都麻木,可刚脱口而出,还没在空气中转个弯,裳熵就睁大眼睛,被情绪支配到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
她看见师尊两颊的碎发,与没什么血色的唇,反应过来师尊此刻身体还很虚弱,能坐起来说话就不容易了,不能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她懊悔至极,掌心拍了两下额头,举起两只手。深吸一口气,缓慢压出:“对不起,是我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