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834)
原来她叫小泽。
小泽点头,去下面准备茶水了。三楼失去了唯一的光源,顿时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李碧鸢哆嗦几下,默不作声悄悄摸到了慕千昙的衣摆抓住。她不久前刚经历过惊吓,这会看不见人就觉得恐慌。
在几乎剥夺所有视觉的环境下,听力变得更加突出。慕千昙坐定不动,一楼那些用餐之人隐隐约约的碎语交谈就飘入耳朵。江水从窗外流过,无数灯盏摇曳在河面,河灯底座与水面摩擦的轻微声响垫在背景里。这其中,还有一道短促的“啵”。
是裳熵打开了那个坛子。
风吹进,水汽中也飘出一丝苦味,这味道无疑来自那只坛子。
淅沥沥的倒水声打破了安静的空间,随即被裳熵没有刻意压低,却被时光压制得低磁清冽的嗓音充满:“这坛子里是水,用来招待师尊和师尊的朋友不太合适,所以只有我喝了,可莫要见怪。”
都说了找理由要找合适的,酒楼的酒坛子里,怎么可能装得是水。水也不会有那怪怪的苦味。
其实想弄明白答案很简单,只需要伸手拿过来尝尝就知道了,但慕千昙没这么做。
从前裳熵情绪外放时,她都没兴趣搭理,如今更不会去解读这大傻龙试图隐藏的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止一件事上这样,既然开始变得晦涩难懂,那么就藏着吧,她还真想看看此人还能装模作样到什么程度。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发觉困意再次涌上,身体也有些疲乏,只好掐了掐手心,唤醒意识。
清醒之后,她心中不由也多了丝怪异,难道是吃啥补啥的后遗症太凶,到现在还没完全康复?怎么总是想睡。
脚步声与灯光一齐飘来,小泽端来了茶盏,为两人倒茶,茶香一团团扑入鼻息,慕千昙的困意被驱赶少许。她抬眸看向小泽,少女的头颅部分是一只昂着头的金乌灯盏,图案居然还会动,嘴巴一张一合,翅膀微微颤抖。
裳熵问道:“最近你有出城吗?”
像是没料到她居然会主动说话,小泽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才回道:“没。”
顿了半晌,又补充:“最近谁都没出城,所有人都是。”
慕千昙道:“没人出城,那有人进来吗?”
小泽看着是个寡言少语且怕生的孩子,面对主人家还好,虽然惊讶,还应对流畅,但被陌生人问话,立刻不知所措,卡了壳。裳熵道:“不必紧张,也不必防范她,知无不言即可。”
闻言,小泽放松些许:“好像也没人进来。”
慕千昙道:“你怎么知道?”
她只是平常一问,但不妙的是,她的语气向来习惯性生硬,再加上那没什么表情的冷脸,比起询问,更像质问,颇有些厉色之感。小泽紧张得“啊”了声,手掌来回抚摸着茶壶柄,又卡住了。
这时,裳熵开口道:“她的意思是,你只在店里活动,又不是守城的,为什么会知道有没有生人来城里呢?”
小泽往她身边挪了挪:“灯潮酒楼,就是灯城最出名的店,所有来这的人,都会过来瞧瞧,我每天都能看见不认识的人,除了这几天。”
察觉到她的害怕,可慕千昙并没有好心去调整,而是延续了语气,反正有翻译在。她道:“灯城也不算小,一个能顶事的都没有?”
除了在特定宗门内修行的修者,人间还有另外一大批野生散修力量,是散落在世间各地的,虽然不成章法,但胜在数量可观,哪怕是最贫穷的村落,也许都潜藏着某位高手。就算不提这个,宗门弟子为了经验或者赏金,到处去猎妖也是常有之事,而灯城里那么多人,难道就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修者都没有?
裳熵端起碗喝光了水,才道:“我记得店里来过一些修者,他们近日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小泽先摇摇头,而后又迟疑地点头:“他们睡着了。”
裳熵道:“睡着?”
小泽似有些苦恼:“是啊,之前有两个修者在喝酒,喝着喝着,突然趴在桌上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只好给扶到其他地方歇息,后面也有几位,都差不多。”
对面又倒了一杯水,慕千昙看了她一眼,回转视线,又问道:“不奇怪吗?”
裳熵道:“怎么都叫不醒,会不会是受了伤?或是突然发病?有没有叫郎中来看?”
小泽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准确,有些费力道:“没....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健康,没有毛病,就单纯只是睡着了,不叫郎中来看,也看得出来的。”
睡这个字出现了很多次,似穿针引线,勾起一些细节,在慕千昙脑中突然绷紧。她心中微亮,手往下摸,碰着铺在地板上的裙摆,并在边缘处摸到了李碧鸢攥紧她衣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