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94)
她决定待会问问。
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山顶。风凛冽几分,星空无所遮挡,一望无际。
此处和山下一样生着密密丛林,不过叶片瞧着绿意更深些,灌木中也夹在着点点小花,还有一股诱人香气从林中飘来,引人前往。
踩着树根,拨开肥厚叶片往香味来源去,味道越发浓郁,到最后,一方泉水显露在眼前。苍白卵石拥簇起泉眼,涓涓泉水从中涌出,流过清石,渗入泥土,滋养着无数生灵。
这香气实在盈人,裳熵没忍住去捧起泉水喝了口,大呼痛快。而她俯首间,发现一颗不同寻常的卵石,就搁在泉眼旁,竟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光。
她伸手拿过那石,光点瞬间破碎,天地为之一震。动物们仰头冲天,黄鼠狼抽动着鼻子,道:“阵法破了。”
“嗯?”裳熵把玩着那块石头:“就这样吗?”
“就这样!”黄鼠狼拆下满身金玉,哈哈大笑着泥地上打滚:“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样!!!”
随着她高喊,一时间,所有动物都蹦跳欢呼起来。禁锢在头顶多年的魔咒和囚牢都已破碎,从此之后,远方不再可望不可即,他们的双脚能走遍每一寸泥土,也可以投身更大的,更自由,更危险的天地。
裳熵丢下石头,噗通扎于水中,沉了下去,落在一片卵石间,再分辨不出。
“看吧,还是要尝试一下的,”她拍拍手,扬着下巴道:“有时候觉得很困难的事,也许做起来并不难呢?”
找了块大石靠坐下来,慕千昙道:“算你运气好。”
裳熵道:“我不觉得一次失败就是全部失败,我觉得一鼓作气,再而强,三而必胜!”
慕千昙瞥她:“挖坟,还瞎改句,古人要被你气死了。”
裳熵一惊,赶紧伏地朝泉水拜拜:“我不是故意的啦....”
拜完后,她顺势坐下去,手掌向后撑地,朝女人晃着脚丫:“你的脚还好吗?”
视线往下滑,慕千昙无语道:“你自己跛着个断腿,还问我脚有没有事。”
分明离开前还明显跛脚,且身上还有不少伤,可回来后便上蹿下跳,还将猩猩踹坑里,一点都看不出有事,不愧是这个最活跃又最皮实的年纪。
“我那个时候,看到猩猩在冲向你,快要吓死了,好像就感觉不到疼了......”可现在疼痛渐渐袭来,裳熵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崴了脚,这才抱着龇牙咧嘴:“但是,我很快就会好,但你好像不行。”
慕千昙语气凉凉:“我是不行,哪能和你比啊。”
裳熵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哇,你干嘛老是曲解我。我就是想说,黄鼠狼认识草药,我可以叫她帮你弄一些。”
“不用,我有。”
脚上的伤确实需要处理下,明日去送信还少不了爬山,到时候越磨越严重就糟糕了。
慕千昙在倾斜的大石上坐稳,抬脚踩在身下不远处,一手撩开裙摆,将层叠的凉滑布料搭在臂弯,另一手缓缓脱去靴袜,拉起内衬。
垂眸望去,从小腿到脚跟处的肌肉走势流畅,匀称纤细。肌肤常年不见日光,如苍白玉色,脚踝处经络纤薄,突出的那块骨头莹润小巧。偏头看向脚踝后方,果真磨破了皮,雪白袜上有星星点点的血。
不太明白为什么这种长靴子也会磨脚,但她也习惯穿不合脚的鞋子了,便垂下长睫,用伤药熟练处理着。
一边上完,另一边也脱下处理。弄好之后,慕千昙放下裙摆,揉开裙身,将脚踩在小石上等药物起效。
对面少女沉默了好半天,才忽然磕巴道:“那...这个你可以处理,但你肩上那个....”
慕千昙将小瓷瓶压在指背,弹飞出去,正中少女眉心:“你还好意思说?”
说实话,要是放在平日,她被这么个咬法,一定要把这脑残龙的牙齿给拔了。可今日发生了不少事,她把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实在没精力再去发泄,倒显得平和了。
小瓷瓶砸中后又弹飞,裳熵揉揉脑袋:“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但你总是骗我,你不和我道歉吗?”
慕千昙说:“我在梦里给你道。”
“还有...”裳熵回想着:“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跟你闹,我当然有,可我现在是你徒弟,你唯一的徒弟。你也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师尊。”
慕千昙不置可否,裳熵继续道:“还有还有,晚上说的那个,我想到有什么不一样了。我觉得捕猎是本能,生存也是本能,但虐杀不是。大猩猩有了灵性,却没有人性。”
“嗯...还有...”
慕千昙打断她:“说你的每句话都要拿出来顶一嘴,这种时候记性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