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穿书](994)
慕千昙嫌痒,手拍在龙脸上,奈何她也没多少力气,便顺着她去了。手滑了上去,落在龙角,手感如玉,瞧着冰冷,却是温热的。
“还有呢?”
察觉到女人没有追究的意思,裳熵又活络起来,眼睛里的光像是潮水般涌动。不过,考虑到要说的事较为严肃,还是认真低沉道:“很久之前,我就在疑惑,为何我能感知到魔物的靠近,而她对我的态度,也与别人不同。这很耐人寻味。”
“在我出生之前,一枚玉捆在我的蛋壳上,那枚玉里写着一个字:熵,也就是我的名,而幻境中,魔物则明晃晃与‘合’相关。若我们同源,那我很有可能就是那枚蓝宝石。”
没有任何修饰,她直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慕千昙对于这可能的惊人现实,也没觉得多么出乎意料。甚至,她自己也隐隐有类似的感觉和猜想。
“但你打不过她。”
“一定有某种原因。”
事实究竟如何,魔物到底怎么做到神秘莫测,都要等到她们进入古国遗迹,找到当年的秘密后,才会知道了。
怪不得裳熵说了很多次,需要先行确认,才愿意坦白。
毕竟,对于慕千昙而言,有了“女主”这个心里预设,裳熵有着什么样的隐秘身份,都在理解范围之内,但是这个消息放在别人那里,大概就和魔物刚刚出现那会差不多令人震惊了。
慕千昙在胸腔中存了口气,有心定之感,也有对未知前方的担忧,但更多的,是她坚信不管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将她们打败。这种经历过多挫折后磨炼出来的心态,反而让她更加沉静,稳重,无所畏惧。
与裳熵来源不同,但同样的勇气。
她向后靠去:“这些秘密突然对你而言不再重要了?”
“我承受不起师尊再离我而去。”裳熵的声音很低:“如果分别随时会到来,那我们之间不该有任何隔阂,而且,我也不想看见师尊那个表情了,你还不如打我呢。”
林中,她拿着书,在女人脸上所看到的,那一瞬间的失望,如一根利刺,扎进肉里,怎么也消不了那疼。
慕千昙道:“别装,打你对你而言根本不是惩罚。”
被说中了心事,也因为那语气里的轻松而开心,裳熵张开口,轻轻咬了下慕千昙的手臂,咬完了,也不愿意松口,就这么松松含着。
慕千昙道:“照照镜子吧,你最不能承受的,应该是你自己的改变才对。”
裳熵又咬了一下。
彼此沉默了许久,在血樱们极其诡异艳妖冶的美丽下,慕千昙又道:“你真是蠢到家了。”
以师尊那干脆的性子,这便是彻底揭过,不追究,以后也大概不会再提。裳熵喜出望外,尾巴蹭到女人腿边,晃啊晃:“神魔森林的确算是我的家,这世上第一条龙,就诞生自此处。”
慕千昙感觉力气回来了点,支起右腿,把她的尾巴尖踩住:“你不怕最后一条龙也死在这吗?”
裳熵道:“如果要死在这,那我会带着魔物一起下地狱的。”
慕千昙以脚底捻了下,当做回应。
那尾巴也顺势缠上她的腿,裳熵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惊惶:“可就算最后是我赢了,若是我们同生...也同灭呢?”
为了想到抵御魔物的方法,裳熵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而她自己是蓝宝石这个猜想一出,另一种可能也变得清晰起来。若她们都是权杖上的宝石,同时被制造出来,背上同样的命运,那她们中的一方彻底破碎,会对另一方产生影响吗?
这份担忧和挫败,才是她选择不告诉慕千昙的主要原因。
“你想太多了。我们两个,谁不是死而复生,何必还那么畏惧?”慕千昙摇摇头:“你记性也不好了,再说一遍,我说过你不会死,你就不会,不必担忧。”
她后脑勺靠着裳熵,向上仰望,视线穿过血樱林,沿着高不可攀的沧桑巨树,刺透神魔森林漆黑的天穹,再向高处走,经过白云,蓝天,离开这个世界,停在那广袤无垠的宇宙中。
李碧鸢曾经说过,每一个小世界,都像是一个鱼缸。那么,这外面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海洋馆。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大。”慕千昙说。
大到可以容纳无限可能。
而死,变得微不足道。
“不过,你方才又是杀妖又是开路的,”慕千昙看向地上那堆尸体:“会不会被巨人族发现?”
她直闯血樱林,又堪称虐杀般得杀死了守护黄金池的妖怪,动静颇为不小,而这里已是抵达古国遗迹前的最后一站,按理说,那位天柱巨人应当也近了。若是注意到了她,可是相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