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另外一种药物,西地那非,法医证实说,安眠药和西地那非一起服用可能会造成当事人情绪不稳定。”
周言完全没听过这说法,本能地怀疑:“触发概率多高呢,有相关材料证明吗?”
民警又被噎了一下,他哪里懂这些,带人回来主要是调查顾清雅和邓泽鉴之间有没有提前串通,预谋杀人,但现在证据没找到,他的底气明显不足。
周言又接着说:“再说你们怎么确定顾清雅知道谭一鸣吃药的事,男人的自尊心这么强,要吃也是偷着吃,不可能当她面吃吧?”
“……”民警已读乱回,“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说,你刚才提到说顾清雅是被迫的,但据我们的调查来看,她每次都是自愿进入酒店的,谭一鸣对她的称呼也很亲昵,既然是被侵犯,她为什么三年来从没报过警呢?”
周言没好气地说:“被刀架着脖子的自愿也叫自愿?你觉得一个未成年的普通女生,敢对副市长的儿子说什么重话吗?”
在一旁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楼明叙也插进来,又把问题绕了回去:“您刚说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另外一种药物,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个药物是谭一鸣自己带进去吃的?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残留吗?以及他吃了几片呢?如果两种药物的剂量都很小,会触发他的情绪化反应吗?”
他越说越亢奋,右掌拍在桌面上:“退一万步说!就算以上这些全都成立,谭一鸣确实变得比平时更易怒暴躁了,那他拿刀捅人就合理了吗?正常人都会知道,这个时候该打电话叫酒店保安把人请出去,而不是朝别人刺过去。他自己有病,跟吃安眠药有个半毛钱关系?”
谭一鸣的尸体早已火化,证据随之湮灭,警方也难以在顾清雅身上找到突破口,于是第二天上午,他们终于同意释放顾清雅。
当时正好有人到律所咨询,所以楼明叙留在办公室,只有周言一个人去接顾清雅。
走出接警大厅,就是公安部的专用停车场,周言无意间瞥见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定睛一瞧,果真是谭德的车牌号。
周言以为里面没有人,正要离开,黑车的右后侧门开了。
谭德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黑眼圈很深,全然没有了当初在慈善机构所展现出来的和善亲切。
他的外套搭在臂弯,径直往里走去,在经过周言和顾清雅时,他的视线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是她的代理律师?”谭德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顾清雅小小一只,缩到了周言身后,视线越过周言的肩膀,看向谭德。
“我不止是她的代理律师,还会是邓泽鉴的辩护人。”
谭德嘴角轻微抽动,似乎在说,你怎么敢的?你也不想活了吗?
可周言不止敢,他还冲谭德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完全没有友好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嘲讽。
“对于您儿子的死,我真是感到万分悲痛,不过类似的经历我也有过,我父母就是死于四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都是意外,您说是不是挺巧的?”
谭德咬了咬后槽牙,看向周言身后的人,顾不上一贯的温和形象,眼神凶狠:“这世上每天都有意外诞生,但有些显然不是。”
周言的目光少见的锋利:“您是在说哪一场?”
写完就发哈,不定时了~
第52章
顾清雅回校后,情绪低迷了好一阵,她在学校本来就没有朋友,现在因为谭一鸣死了,邓泽鉴又进了看守所,很多人都在传她和两个男生之间有故事。
内容都是道听途说加臆想,为了让故事兼具爆炸性和合理性,传播者又往里添油加醋,导致最终的版本都非常离谱。
竟然有人说顾清雅是谭德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和谭一鸣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谭一鸣为了替母亲报仇,才睡了妹妹,刚巧被邓泽鉴抓包,邓泽鉴一气之下把人杀了。
也有人说顾清雅私下在酒吧当陪酒女认识了谭一鸣,结果被拍裸照和视频,邓泽鉴是去帮她要回裸照的。
这些内容在班上同学的微博评论区肆意传播,顾清雅截图发给周言,问:【我该怎么办?】
周言叫她好好做题,不要再刷了,同时也向这些胡乱散播谣言的同学发去了警告,直到他们删除评论。
除此之外,顾清雅还让周言把学校发下来的复习资料带进看守所。
还剩不到一百天就要高考了,尽管希望渺茫,她还是期望能够和邓泽鉴一起参加高考。
不过邓泽鉴的状态有些颓丧,似乎是做好了最坏的,被判刑的决定,他让周言转告顾清雅,以后不用再帮他带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