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楼明叙挥挥手说:“不用替我担心啊,吃泡面只是过渡一下,后面几个月不用交房租我就有钱了。”
周言对楼明叙的家庭不甚了解,但俗话说“从奢入俭难”,楼明叙从一个月零花钱好几万的小少爷变成天天吃泡面的社畜,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总归是很折磨人的。
小家伙不仅没得抑郁症,还能天天嬉皮笑脸,属实难得。
“你这心态还挺好的。”周言说。
“还行吧,反正那些要债的也要不到我头上来,我只要管好我自己就行了。”楼明叙展示那一大箱子泡面,里面有各种不同的口味,“这款新加坡的很好吃,还有这个泰国的,味道也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我很会煮方便面的。”
“生日就不吃这些了吧,我请你。”周言也没有拂了楼明叙的好意,补充道,“下次过来你再煮一碗给我尝尝。”
楼明叙笑起来:“好啊。”
房间里吃东西容易有味儿,周言把外卖搬到阳台的小桌子上。
上一任租客把这里布置的很有氛围,星星灯沿着围栏绕了很多圈,懒人沙发旁边是盏弯钩状的落地灯。
四月份的南城是个不冷不热的季节,空气的湿度也刚好,阳台上的白玫瑰结出指甲盖大的小花苞,绿萝生长肆意,像瀑布似的垂下来,就连仙人球也开出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抬头,是缀满了碎钻的夜空。
“在这儿吃饭真不错。”周言仰着脑袋,很惬意地说道。
“你没来之前我都没在外面吃过。”楼明叙从里面搬出来一把小凳子。
周言:“为啥?这儿不是比你那书桌舒服,你那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全是东西。”
楼明叙嘿嘿笑:“留着跟你一起体验呢。”
周言:“嘴够贫的。”
晚风吹着稍微有点凉,楼明叙注意到周言搓了几下胳膊,忙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薄外套给他披上。
“一会儿穿回去吧,周一还我就行,当然了,不还也行。”
周言点了份酸菜鱼和一些水果。周言自己平时很少吃水果,之前听楼明叙说很喜欢吃西瓜和青提,于是都点了些。
酸菜鱼是新店开业,老板在里面多放了很多蔬菜,还额外赠送一份凉拌菜。
楼明叙坐在吃了两口,想起什么,回到房间,拿了瓶白葡萄酒出来。
“你这儿怎么会有酒?”
“房东说是之前的租客懒得带走的,都放冰箱了,好几瓶呢,反正放着也占位置,不如我们一起喝掉它吧?”
周言握住了瓶身瞅了一眼,十五度,以他对酒水贫瘠的了解看来,这度数应该不算高。
“行啊,但我很少喝酒,品不出什么好赖。”
楼明叙很熟练地用开瓶器拔出瓶塞:“尝个咸淡得了,我也不是很会喝。”
实际上他舅舅就是开酒吧的,他七岁就被楼振带到酒吧看大人喝酒蹦迪,十岁跟着酒保学调酒,新进什么货都要率先尝尝味道。
最不务正业那几年,他天天喝到意识模糊才睡觉,但他觉得像周言这种长得满是正气,性格也正儿八经的人一定不喜欢以前的他,所以干脆不提了。
这款白葡萄酒闻起来有淡淡的花香,入口丝滑,清甜,回味带一点酸涩感,它不苦也不呛人,周言仿佛打开新世界大门,惊喜地瞪圆了双眼。
“居然是好喝的,还有点儿甜味。”
“你的眼睛比小咪的还大了。”楼明叙笑了笑,抬手去碰周言的酒杯。
陶瓷撞出清脆声响,楼明叙怀着感恩的心情说:“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小意思。”
周言笑着把蛋糕拆了,他昨晚下单时特意问店家要了一款点燃后会搞怪的生日蜡烛,迫不及待地插上,想吓唬一下楼明叙。
“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吗?”他问。
楼明叙认真想了想:“希望我明年能顺利拿到执业证吧。”
周言:“那就祝你好运了。”
蜡烛没燃几秒,弹出来一个小丑正中楼明叙眉心,把他吓得“哦哟”一声,浑身一抖,周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一只手举着手机在录屏。
“你真坏啊周言。”楼明叙的指尖勾过奶油,迅疾地朝对面人的脸上抹去。
周言往后闪了一下,可惜没躲过去,擦着脸上的奶油谴责道:“没大没小,我比你大六岁,至少得叫声哥。”
楼明叙宁可被抹蛋糕也不愿叫。
两个人忙一天,都太饿了,风卷残云一般吸入食物,肚子很快被填饱。
葡萄酒还有小半瓶,周言已经喝得有点晕乎乎了,端着茶杯打量了好久,莫名其妙来了句:“我这样回去算不算酒驾……”
楼明叙觉得他好笑:“你是律师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