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迷人的话语。清月再次抬起头,对上贺云舒的双眼。
贺云舒并没有将他放开,依旧将他困在神殿石柱前这片小小的空间之中。当然的,贺云舒困不住他,可是他起不了一点想要挣脱的心思。他沉迷了,享受着这一切,贺云舒的一切都让他着迷。
“或许这真的会很困难,但是有困难就应该解决,而不是直接放弃。毕竟,清月,我喜欢你,所以不愿意轻言放弃。”贺云舒笑着问他,“我们先在一起,别的稍后再谈,好不好?”
这是何等级别的蛊惑啊。
清月点了点头,“好。”
“好。”贺云舒同样应了这一个字。
他调整了紧握着清月的那只手,用力地与对方十指相扣。
……
接下来的事情,稍微有一点失控。
起初只是一个并不激烈的吻,这个吻的力度甚至称得上纯洁。清月的嘴唇上稍微沾了贺云舒的口红。
然后清月伸出舌尖,像是有些不舍,将嘴唇上的口红一点一点舔了下来。
这一幕狠狠地撩拨了贺云舒的心。他突然燃起一股冲动,想要将这口红的印记印到更多的地方,印满清月白皙的身躯,从脸颊开始,到脖颈,到锁骨,到肩膀……就这样一路往下,直到脚踝,就像打上一个个标签,然后再让清月将这些印记一个个再全部舔掉。
想象中的画面像一团火,燃烧着理智。
……
再等到两个人冷静下自己的身心,重新回到可以思考的状态,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天色都开始黑了。
两人都裹着清月那条专用的小毛毯。
清月趴在贺云舒的肩膀上,懒懒地不太想动,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
贺云舒将他尾巴捞过来,用手指把玩了一下尾巴的尖端,突然好奇起来一件事,“你好像说过,对你们种族而言,人形类似穿衣,本体类似于赤身,那你现在这是属于……衣衫半褪?”
清月思考了一下,决定不去纠结这个复杂的问题,转而问道,“喜欢吗?”
“喜欢,以后能不能都这样?”
“没别人的时候可以。”
贺云舒十分满意这个答案。
他拍了一下清月生长尾巴的地方,“好了,那我们该谈正事了。究竟是什么天大的困难,让你不辞而别不说,看到我特地找来,还对我爱理不理那么半天?”
清月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这要从我的职责说起……”
简单来说,清月的神格,是血脉继承制。他的父辈是守护这个世界的神,他的祖辈是守护这个世界的神,他往上的每一辈都是守护这个世界的神。因此他从出生开始,准确来说,从他还是一颗蛋开始,他就已经身负守护这个世界的职责了。
从来没有人教导他怎么当一个神,但他天生拥有整个世界的信徒。信徒们每天都会向他祷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信徒在祷告,他要做的就是倾听这些祷告,然后给与适当的引导与满足。
“每时每刻!密密麻麻!”清月用了这铿锵有力的八个字来描述自己的艰辛。
其中最基本的是祈祷风调雨顺,祈祷天灾不要降临。也有很多更加细碎更加私人的,什么出入平安、喜得佳人、早生贵子、步步高升、健康长寿、财运亨通、扭到脚了希望快点好、等等等等。当然清月并不会每个愿望都去搭理,他又不是什么许愿机,但每个愿望都会被他接收,进而从中挑选出那些需要搭理的部分。
知道的知道清月是这个世界的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007打工人。
虽然他的工作还算有回报,他的信徒确实非常虔诚,但是他痛苦呀,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痛苦了。
于是他放任向衫偷走了自己的神格,耳根子从此终于清净了,再也没有什么祷告需要去倾听,再也没有什么心愿需要去回应。
他终于潇洒自在。
但他的信徒无力抵御灾祸。
“我失去神格大约有三十多年吧。”清月告诉贺云舒。各个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因此虽然向衫在地球上只失踪了一年,其他世界却过了很久。
贺云舒默默一算,清月失去神格的时间比拥有神格的时间还长。而他当初做出抛弃神格的这个决定时,刚刚从蛋壳里出来十几年,哪怕以人类的年龄来说都很年轻了,何况是条能活几十万年的龙。
“最开始的真的很开心,我喜欢自由。”清月叹息了一声,“然后……我离开神殿在外面逛了逛,这才知道有一座火山喷发了,死了上百万个信徒……我什么都做不到,没有信徒们的祷告,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中间的十年,是清月当一个缩头乌龟的十年。台风、海啸、暴雨、干旱……他的信徒们经历种种,他一概不知,一概不管。他觉得这种事情再继续下去,信徒迟早会抛弃他,然后这片土地或许就会在信徒们的祈祷下诞生新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