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不寂寞(34)+番外
见他不理自己,于胭环住他的胳膊,哄着他说:“所以您会护着我的对吗?您答应过我的。”
赵冀舟抬手端住她巴掌大的小脸,逼着她直视他,她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她是个好演员,窥探到他有帮她出气的意向后便好好哄着他、讨好他。
他盯着这双潋滟的会骗人的眸子,莫名觉得好笑,总觉得自己这一天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气冲冲过来找他,不问缘由就把脏水往他身上泼,他反倒哄着她给她安排到了陈望洲的酒吧驻唱工作。她听见一句玩笑话就开始阴阳自己,他虽气但还是按照计划带她弄清了她惹到的人是谁。
于胭眨了眨眼,伸手环住他的腰,委屈巴巴地说:“您弄疼我了。”
他低头看着她的红唇,想起今天在酒店她是如何把口红抹到自己的嘴上、晕开、抿唇……
他松开手,转身要走,她赖皮地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扎在他的胸膛上。
“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惹到了沈怀,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交集。”
“嗯,他心眼儿小。”
沈怀的睚眦必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有人说他记着这些芝麻大的小事不是为了报复,纯是因为每天闲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享受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那他总不会记我记一辈子吧。”她在他胸膛前轻蹭了两下,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发顶,有些紊乱。
“让他记着呗。”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你不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当他的出气筒不是刚刚好?”
于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分不清他这话是在故意嘲讽她还是认真的。
赵冀舟打量着她的脸色,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听见她自己作践自己的时候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痛快。
他还算尊重她,说了不干涉她自由,不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而她,妄自菲薄,张口间就是作践自己的难听话。
他就不该惯着她。
于胭垂眸,“那算了,我自作自受罢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塞到车里。车子驶出这片区域,于胭偏头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象,微微漾起嘴角。
赵冀舟把她拉进酒店,她半推半就被他扔到沙发上。她落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抬眼看了窗外,夜色正浓。
她倏地想起下午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天上还飘着几朵云。那时他们在这缠绵,他温柔地把她抱到了床上。
记忆开始回溯,于胭扶着沙发起来,“没套。”她再次强调,言外之意是在拒绝他。
“赵先生,没套太危险了。”
赵冀舟想,她大概只有这一句话是认真的。他拉着她的手,“用这儿。”
于胭不记得折腾了多长时间,她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等他帮她清理干净的时候,她浑浑噩噩地问他几点了。
赵冀舟心情还算不错,帮她把头发塞到耳后,“非要回去吗?”
于胭舔了舔干裂的唇,“明天上课的作业还没写。”
“我送你。”
于胭轻轻点头。
整个车程,她靠在窗户上,脑子里的想法零零散散,好像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于华良还是个合格的父亲,程艳娟也是个合格的母亲,她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孩儿。
小的时候,老师常问的一个问题就是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于胭说她想成为像母亲一样的人,因为可以嫁给父亲,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长大后,觉得这个想法幼稚。
现在想起来却是百感交集,她这辈子,大概再也实现不了这个梦想。就算有朝一日她离开了赵冀舟,她也永远背着一个骂名,她也要为自己现在的选择买单。
霍宪的母亲在刚见到她的时候很喜欢她,可因为觉得于华良是个炸弹便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和她在一起。
若是其他的寻常人家知道她跟过赵冀舟,更是断然不能接受她这种人进家门了。
于胭颓废地想,大不了就孤独终老。
车子驶到宿舍楼下,于胭问他:“赵先生,沈怀的事您会帮我的对吗?”
“回去吧。”
于胭知道,这是代表他同意了。
她舒了口气,推开车门,头发半拂住脸,回眸对他笑了笑。
“于胭。”他犹豫片刻叫住她,“别再作践你自己,我不喜欢。”
她说:“那我怎么说,我总不能说您是我男朋友吧。”
赵冀舟看着她瘦瘦弱弱地站在风里。
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这个话题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所以连周旋都没周旋,就那么平淡地说出口。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滞。
于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我走了,您回去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