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在乱世抱紧死对头大腿(184)
小丫鬟眼睛红红的,端着一盆血水从屋子里走出来。
盆中的水面随着丫鬟的走动荡起波纹,有水花溅起来,不太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那血色越发浓重了。
看一眼,就叫人心惊肉跳。
那丫鬟很快倒了血水,脚步匆匆地端了一盆清水进去,可是没过多久,又端了一盆血水出来。
贺岁愉看见何书翠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
她立刻朝她走过去,正想要问一下何画屏怎么会提前发动,不是才八个月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口,那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走近了才看见何书翠脖子上一圈明显的掐痕。
贺岁愉一惊,“书翠,你脖子上是怎么了?”
何书翠被贺岁愉的声音唤回神来,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奔涌而出,用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开口喊了一句:“贺姐姐……”
她顾不上回答她脖子是怎么弄的了,只是语言混乱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害怕与悔恨。
“我好害怕啊,”她的眼泪无声地流啊流,声音沙哑的厉害,“我不应该和我三姐姐争吵的,她还怀着孩子,要不是被我气到了,她不会突然早产的……”
何书翠絮絮叨叨地说着,贺岁愉见她浑身都在发抖,于是上前抱住她,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她,纵然她晓得语言苍白,但是也只能反复地安慰和鼓励她:“一定会平安的,一定会没事的……”
贺岁愉离得近了,完全看清并确认了那就是一圈掐痕,痕迹很明显,当初下手掐她的人是奔着要弄死何书翠去的,是谁如此狠辣?
贺岁愉皱了皱眉,“你脖子上的伤是谁干的?”
何书翠摇了摇头,“没事的,贺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她不肯说是谁下的手。
贺岁愉眉心微蹙,但是也没再追问下去。
她站在何书翠身边,抬起头朝亮着灯的屋子里看去,几个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黑影被烛光投射在门窗上,他们隐约能看见屋子里的人如何动作。
何画屏的哭喊声从屋子里传出来,清晰极了,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从她的痛呼声就能感受到,她这个孩子生得如何艰难。
忽然,贺岁愉的余光撇到了墙角坐着的一个黑影。
好像是个男人,盘腿坐在台阶上,那一处没什么光亮,他大半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之下,但是浑身的焦躁气息却如何都遮掩不住。
也许是察觉到贺岁愉一直在看他,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像狼一样的目光投射过来,贺岁愉骇了一跳。
他和贺岁愉对视片刻后,移开了目光,那愤恨厌恶的目光落在了何书翠身上,但是何书翠眼睛里都是泪水,根本看不清,一心一意关注着产房里的动静,完全没有发现那男人倾注过来的滔天恨意。
贺岁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心中思索着。
能在这儿一直待着的,无非就是这家的主人和下人。
那天他们来已经见过了这家的下人,就是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鬟,老婆子刚刚给她们开了门,现下不知道哪里去了,小丫鬟大概是在产房里,贺岁愉听到她鼓励何画屏用力的声音了。
那么阴暗处的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何画屏的夫君。
光线太昏暗,贺岁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莫名地觉得他的长相似乎有几分眼熟,就好像是她在哪里见过一样。
贺岁愉想起那个男人刚刚看过来的带着浓烈恨意与厌恶的目光,尤其是这目光主要落在了何书翠的身上,再结合刚刚何书翠说的,何画屏早产是因为她们姐妹二人发生争执的话,贺岁愉心底里对何书翠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约莫是何书翠与何画屏发生争吵,何画屏被气的早产了,何画屏情况十分危急,何画屏的夫君一气之下就对何书翠动了手。
贺岁愉没一会儿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差不多串联起来了,完整地猜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情,她不明白。
何书翠和何画屏两姐妹死里逃生,作为何家唯二有幸存活下来的人,按理来说会相依为命,彼此异常珍惜,感情更加地好才对,而且,何书翠今天早上出发来探望何画屏的时候,明明也是对三姐姐非常关心和重视的样子,好好地,姐妹俩怎么突然就大吵一架,而且这争执的激烈程度,竟然硬生生把何画屏气得早产了?
况且,以往在何家的时候,何画屏和何书翠感情也是她们四个姐妹里最好的,她在何家住的那几个月,从来没见过她们姐妹俩吵架。
贺岁愉实在想不通,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画屏已经进产房好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