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在乱世抱紧死对头大腿(197)
赵九重这才注意到,今日家里用的碗和往日用的不一样。
杜夫人先是看了一眼赵九重。
赵九重正奇怪母亲为何突然看他一眼。
就听杜夫人笑着道:“你贺姐姐今日送过来的,说是密县那边的新工艺,叫什么珍珠地划花。”
赵玉容惊讶,脸上是盈盈的笑意,“贺姐姐回来了?”
杜夫人点头,“对,今儿个下午刚回来。”
赵玉容端着碗细细打量,眼中充满了喜爱,“怪不得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花纹,可真好看!”
赵九重听到贺岁愉回来时,眼睛登时亮了,连身体都坐直了,但是忽然想到在饭桌上一家人都在,怕被家人发现他的异常,他反应过来,又立刻垂下了眼睛,闷头扒饭,但是面上掩盖不住的激动神色,还是暴露出了他此刻汹涌澎湃、起伏不平的心情。
杜夫人和赵玉容母女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微笑。
***
贺岁愉抱着剩下的那一箱瓷器,租了个马车,先把何书翠送回那边的小院,再把她送到贺府去。
付十九本来要送她们,但是贺岁愉觉得大家都累了一天,他就好好歇着,没有必要再送她们了。
累狠了,就不免睡得死,夜里铺子里遭了贼他都听不见 。
付十九听完贺岁愉拒绝的理由,沉默一瞬,就放任贺岁愉去租马车了。
贺府,
门房见贺岁愉回来,一个人连忙跑进去报信,另一个被贺岁愉喊出来帮忙搬东西。
贺岁愉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贺怀浦。
贺岁愉今日心情很好,脸上还带着笑意,正要同贺怀浦打招呼,刚张开嘴,话还没说出口。
贺怀浦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鬼鬼祟祟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亮着灯的屋子,“还高兴呢!”
“怎么了?”贺岁愉不解。
“你还问怎么了,”贺怀浦没好气道,“你留下张纸条就翻墙偷跑出去,一走就是几个月,爹气坏了,娘也一直担心你,当着你嫂子的面,哭了不知道多少回。”
贺岁愉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都留着纸条交代了去向,能有什么事儿?”
“哎呀,我不与你争这些口舌,爹在里面等你呢,你待会儿进去先认错,态度放低一些,可不敢再像与我说话一般非要争个对错。”贺怀浦苦口婆心地劝告她。
贺岁愉垂着眸子,沉默不语。
贺怀浦以为她听进去了,就领着她往里走。
刚走到门口,被柳氏搀扶着的崔夫人就迎了出来。
崔氏眼眶里盈满泪水,情绪激动之下,扑到贺岁愉面前,紧紧地抱着贺岁愉,“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
贺岁愉被崔夫人温暖的怀抱抱着,听见崔夫人隐忍的哭声,一时间,心里也有点动容。
虽然并不后悔此次密县与登封之行,但是为惹得崔夫人伤心而心怀愧疚。
贺岁愉乖巧地站着,任崔夫人抱着。
哭了好一会儿,崔夫人才站直身子,忍者泪水,满是心疼地说:“你一个姑娘怎么敢抛下家里人,一走就是几个月,孤身一个人跑出去,还跟……”
她顿了下,还是说出了完整的话,只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跟那些汉子们待在一起……”
贺岁愉翻墙离家出走以后,贺老爷和崔夫人就一起复盘过,是不是贺岁愉刚回来,这些日子他们管得太松散,才让贺岁愉把外面学来的那些坏习性带回了家里来,阿愉以前虽然说性子也有点儿顽劣,可从来没有做过一声不吭翻墙出去,跟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一走就是几个月。
因此,夫妇二人都觉得有必要再好好教一教贺岁愉,尤其是她如今没了过往记忆。
贺岁愉一愣。
原本要安慰崔夫人的话,转了一圈,又被她咽回肚子里,再出口时,她的声音虽然不至于有什么怒气与怨气,却控制不住地冰冰凉凉泛着些冷意,“可是我从前也是那样过的。”
崔夫人愣了一下,尤其是看见贺岁愉眼中的冷意以后,像是被刺痛一样,避开了目光。
此时,一道呵斥声从屋子里传出来,“还不进来跪下!”
贺岁愉面容平静地走进去。
斥责的话噼里啪啦像豆子一样迎面撒过来,字字句句砸在贺岁愉身上。
“你看看哪家的小姐像你一样,翻墙出去,还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男人一走就是几个月,你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还要不要你的名声了?”
贺景思一股脑讲完了以后,才发现贺岁愉压根儿没有要跪下认错的意思。
他又惊又怒地看着贺岁愉:“你这什么意思,还觉得你没错是不是?”
贺怀浦当即如临大敌,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给贺岁愉使脸色,劝说贺岁愉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