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在乱世抱紧死对头大腿(218)
可是按照医治风寒的药方子抓的药,给贺岁愉喂了一碗又一碗,但是她的病却始终不见好,甚至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贺岁愉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赵九重见大夫说不出来什么,甚至求助于神佛,在庙里和道观里上香一柱又一柱,还请了和尚和道士来看病,可是仍然不见什么效果。
能试的法子都已经试过了。
老天要收走一个人的性命时,做什么都显得那么渺小无力和毫无用处。
赵九重和赵德昭谁也没说出来,但是父子二人明显都为这一现状感到焦躁和忧心,却又强自压抑着这份焦躁,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当赵九重某一天忽然发现叫不醒贺岁愉的时候,这种焦躁,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打破了表面虚假的强撑着的平静。
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尖锐银针从胸口穿过,让他喘不过气来,却又怀着一丝希冀乞求她还活着。
“阿愉,你醒醒——”他声音颤抖,推着她肩膀的手也在发抖。
明明是身形魁梧的男人,却在这一瞬间莫名地显露出几分脆弱和无助之感。
小赵德昭眼眶通红,也趴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贺岁愉。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口中不断的呼唤着:“娘——娘——你醒醒啊!”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丫鬟跑的气喘吁吁,仿佛有什么急事。
“二公子,大门外有个姓陈的道士求见!”
赵九重现下哪里顾得上这些,连丫鬟的话都没听清楚,下意识厉声回了一句:“不见!”
丫鬟还在喘着粗气,知道事情紧急又关系重大,赶紧补充说了一句:“那道士说他或许能救二少夫人!”
赵九重闻言,“唰——”地抬起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丝毫形象不顾,从床边站起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跑,“那道士在哪里?”
那丫鬟赶紧跑着给赵九重引路,“就在门外!”
赵德昭听说有个道士能救他娘,朝门外看了看,又回过头来,紧紧握住贺岁愉还温热着的手,把自己的脸贴在贺岁愉的手上,“娘,你一定要坚持住——”
第94章 第94章她做了个很长很……
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再睁开眼时,窗外正阳光灿烂。
她骤然感受到阳光,被刺激得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样的光线。
她看到熟悉的帐子顶,反应过来,她没死,她还活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热的,轻轻掐了一下,很疼,她不是在做梦,她还活着。
她撑着没什么力气的软绵绵的身子坐起来,正好赵徳昭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坐起来的贺岁愉,惊喜地扑过来,“娘,你终于醒了!”
小孩子趴在她床上嚎啕大哭,泪水浸湿了被褥,在绸面上晕开一大团深色的痕迹。
贺岁愉也忍不住流泪,她活下来了。
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暗中捏紧了拳头。
她还没做完的事情有机会继续做下去了。
贺岁愉醒过来的时候,陈抟道长已经离开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贺岁愉有意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些日子,赵九重也不同意她再像以前那么操劳。
贺岁愉从前那么着急,只是因为害怕自己哪一天就没了做不完她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但是现在鬼门关走一遭回来,过了心里那个坎儿,反而能平静下来了。
她休了最长的一个假期,整个冬天几乎都待在屋子里,常常坐在门口,看着如鹅毛一般的大雪从檐下飘落。
她倒不觉得美,只是在想,这样的一场大雪过后,不知又要冻死多少人了。
地上累积了很厚的一层雪,小赵德昭下了学堂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纸,远远便开始朝贺岁愉喊:“娘,先生给我这次的文章评了个优,还夸我写得好!”
显德五年的冬天眨眼而过,显德六年的春天来临了。
贺岁愉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在赵九重和赵德昭父子俩的监督下,她甚至比生病之前还多长了一点肉,现下看起来就正好。
开春以后,贺岁愉开始检查起开封府几个铺子,她大病一场,这么久没露过面,手底下这么多人肯定会人心浮动。
她去检查一
圈,让担心的安心,让不安分的安分。
与此同时,开封府却不知道从哪儿传出了“点检作天子”的流言,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贺岁愉出去巡视一趟铺子就听人说了三回。
此时的殿前都点检是先帝郭威的女婿张永德,也不知道他听说这谣言了没有,若是听到的话,现下应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