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净身出户后(199)+番外
此时谢烁脱口一句,倒叫张秋兰心觉他在试探,这便道:“烁郎君所言,妾听不明白。”
“张娘子还真是手段高明,不过再高明也逃不脱我的耳目。张娘子是禹南口音,我着人画了你的画像回禹南一打听,便知晓了。”
“你离开侯府后,是璨弟时常给你银两接济,你还替他跑了一趟夏县,是也不是?”
张秋兰不料谢烁已将自己摸个清楚,一时思不到可回之语,只得缄口不言。
谢璨心系秋蘅,可入了禹南侯府之后,他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谢烁先时不明,如今想来是他早就知晓秋蘅叫侯府中人赶离了夏县,这才一门心思扎根侯府,待日后有了人手再去将她寻回来。
而这张氏秋兰这般受谢璨照拂,如今还巴巴地跟着谢璨一道从禹南来到了都城,若要说她对谢璨全无心思,谢烁也是不信的。
一个女子先时在谢府里受了这般屈辱,此时竟还敢入府护卫府中姑娘,这是何其大的勇气?
再者,这些时日谢烁也细细观察一二,只消谢璨来时,那张秋兰的目光多少都要在谢璨身上停留。
思及此处,谢烁自也有了思量。
“张娘子,你既替璨弟跑过一趟夏县,想必也知道,璨弟先时属意一位秋姓娘子吧?”
谢烁所言不差,那时张秋兰替谢璨跑去夏县,左左右右仔细打听,如何能不知晓秋蘅其名。
“那张娘子可知,夏县秋氏娘子便是今日侯府谢三姑娘,谢蘅。”
“什么?”张秋兰惊诧出声,一时面上慌乱,丝毫未有隐藏。
谢烁将此瞧得分明,随后又道:“谢蘅本名秋蘅,自幼长在青州,后去的夏县遇上了璨弟。因她对璨弟多有照抚,璨弟自将一颗真心摆在了她上。”
“后来,我去夏县寻回璨弟,璨弟也是因她之故不肯归家。可你猜接下来如何?”
“那秋蘅入内与璨弟交谈不过盏茶工夫,璨弟就应允归家,且愿将秋蘅留在夏县。”
“纵知秋蘅与他已是姑侄名分,璨弟于她依旧情深不移。”
“张娘子,璨弟日后必有前程,官民不婚。这点,想必张娘子心知肚明。”
张秋兰不料谢璨知晓她的心思,一时羞愧难当,面上一阵红热,幸而身处假山之内,倒叫这未明的阴暗遮去了不少。
“璨弟心系秋蘅,可她偏生就是璨弟的姑姑,如此名分之下,璨弟日后必定只能娶旁人为妻。”
“但只要有秋蘅在旁,无论日后璨弟身侧之人是谁,都不能将她从璨弟心中拔除。”
“张娘子不妨细想想,若无秋蘅在旁,以张娘子与璨弟的故旧情分,必定能在璨弟心中占去一席之位。”
“可若她秋蘅与璨弟日日相见,张娘子觉得,自己可有与秋蘅相较之处?”
谢烁见张秋兰面色愈来愈差,料她心智定已移动,这便也不再多言,只叫张秋兰再好生想想,这便兀自离去。
张秋兰叫谢烁这番话闹得心乱如麻,再无心思与谢璨言说昨夜之事,只回了疏雨斋去守在秋蘅身侧。
如谢璨所言,张秋兰无一处可与秋蘅相较。
她无秋蘅的美貌,无秋蘅的学识,秋蘅所会的一切,张秋兰全都不会。
唯一会的,大致也只有厨下之事。
只可惜,张秋兰的厨艺很是一般,只能做出果腹之物,却做不得佳肴美馔。
张秋兰心中苦闷,却也不敢在秋蘅跟前露了出来,免得叫她猜到自己的心思。
昨日路泠月打了那一巴掌,路夫人早早禀明了路老夫人,今日一早就叫人抬上礼箱登了侯府大门来赔罪。
因是路家只路夫人一人登门,谢侯自也不去相见,只叫人引了她去寻
秋蘅。
秋蘅知她定是为路泠月之事前来,待到路夫人入内,才叫满屋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
“她怎能下这么重的手,你的脸上还是有些肿。”路夫人一壁说一壁哭,抽了绢帕便去抹了眼泪。
秋蘅道:“母亲宽心,我无碍的。路姑娘这一巴掌,也算是救了她自己。”
秋蘅朝窗外看了看,又将声音压低几分,道:“路姑娘这巴掌,算是将谢、路两家的婚事断送了。”
“谢侯知晓后发了好大的怒,断是不会叫谢家人再去迎路姑娘入府的。”
“母亲,虽此事上于路姑娘名声有碍,但总好过将她余生都断送在谢焰这个浪子身上的要好。”
“母亲回路府之时也切莫做出展颜的样子,只言说路姑娘下手极重,谢侯动了怒,如此就能将你从中择出来了。”
路夫人听罢执了帕子拭泪,口中直言委屈了秋蘅。
秋蘅不免又宽慰几句,随后相问道:“那日我匆匆离开,不知老夫人可有迁怒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