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净身出户后(26)+番外
“你说。”谢侯对着这个才刚见面的孙子还是有些好感的,不为别的,就他这小小年轻已是举人,便值得得此亲眼。
“二婶婶,我为男儿身,于女子的许多事都不大懂。但我却深知,凭白毁人名节,等同取人性命。”
冯氏听得此言,当即眉头紧拧:“何出此言?”
“秋家娘子是善心人,故而收留了我,我与秋家娘子同居一院,却都是依姐弟之礼相处。”
“秋家娘子教我为人处事之礼,还替我求得了去夏县于先生处求学,这于我而言是大恩。”
“寻常百姓都知晓,逼人为妾,天理不容。”
“我既受秋家娘子恩惠,怎能将她强行带入侯府为妾,这是报恩,还是报仇?此等恩将仇报之事,侄儿着实是做不出来。”
“我此时年岁尚小,未曾思量过日后婚事,但我却也是希望能与祖父一般,得遇良人一生相守,纵是鹤发鸡皮,亦不忘故剑情深。”
谢璨这话一出,堂内众人各有思量。
侯府中人皆知,谢侯所属意的是二房早故的姨夫人。
可他谢璨才将回府,自是不可能知晓这些。
方才谢烁也有言在先,他未曾与谢璨提及府中之事。
如此一来,这话便是两说了。
谢侯听之,自是想起已故的心上人。
而谢老太太听之,虽是心中略有不适,却终归不会将事怪罪到谢璨身上。
长房亦是如此,而这二房,却是有气也出不得了。
一来,谢璨明着驳了冯氏的脸面,以礼法公然挑了冯氏的错处。
二来,即便冯氏知道谢侯属意的是已故的姨夫人,但在礼法一途之下,她的婆母只能是正妻的谢老太太。
她左右出不得这气,只能干笑两声,道:“二侄子说得对,是婶婶想岔了。”
长房一惯受二房欺压,如今谢璨才一回府,就已然给长房争得了脸面,长房夫妻自是欢喜。
冯氏一计不成,又出一计。“父亲,母亲,二侄子如今回府了,这名字也当是改一改了。”
“长房庶子因郑氏之故,多年来顶用了二侄子的名字,合该换回来才是。”
谢璨听罢,又对着冯氏行上一礼。
冯氏见他如此,心下竟也打了几分颤,生怕自己方才的言语又被他捉到了错处。
“多谢婶婶眷顾。三弟虽非嫡出,但也是谢家骨血,他始终是姓谢的。这个名字,三弟弟用了十六年,若我陡然归府就要夺他名姓,这与强盗何异?”
冯氏心下一慌,又道:“二侄子,我非此意,只是这嫡庶。”
“二婶婶,二叔叔是庶出,我父亲是嫡出,可无论嫡庶如何,都是谢家子孙,都是祖父的血脉。故而,祖父疼爱我父亲,自也不会苛待了二叔叔。”
“我虽初回侯府,却也知晓一家子兄弟姐妹,心齐方是上道。”
“三弟弟的名字已经用了十六年,这就应当是他的。至于我,便还是以璨为名吧。”
“我养父曾说过,捡到我之时,满天繁星璀璨,他便觉得我日后前程定也一片锦绣。”
“璨儿所言甚得我心。”谢侯因是心上人之故,平素里便不喜欢长房之人以嫡出自居,如今谢璨这番话,可谓是让他心中更加愉悦几分。
而谢璨也明白,此时侯府大权仍在谢侯手中,他讨谁的欢喜,都不如讨谢侯来的紧要。
更何况,当年谢侯不能将自己心上人以正妻之礼迎进门,这是他多年遗憾。
只要自己能得谢侯亲眼,来日将秋蘅接入府中,自也是能事倍功半。
“时候不早了,大儿媳,好生着人伺候璨儿歇息。记着,一应吃穿用度,都得是最好的。”
“璨儿院中的使唤人也须得是伶俐安分的,若有不足之处,你尽管同你婆母开口。”
明芳县主一并应了。
谢侯方要走,又道:“璨儿,你初来禹南,身边一定要有得力之人护卫才是。明日,我会让陆方挑几个身手俱佳的贴身护卫你。”
“孙儿多谢祖父。”
待谢侯离开,谢老夫人自是与长房余下之人一并离开。
冯氏心中有气,眼见身边的丈夫,心下更气,沉着张脸就回了房。
一旁谢逸跟着她一路疾步回房,才将房门闭上未待他开口,就见冯氏一个茶盏摔了过来。
“你是死的不成?就让我一个人在那边跟你那个便宜侄子对战,你就半句话也不说?”
谢逸拍了拍身上的茶水,道:“你看大哥不也从头至尾一句话都不说吗?”
也怪不得谢侯至今都没有打定主意立何人为世子。
谢侯的这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能有大才之人。
故而,谢侯直接将心思打到孙辈这处,若然孙辈有人能承这爵位,那自是何人有能,何人之父便为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