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净身出户后(347)+番外
“不了,若叫阿璨知晓,反叫他也担着风险。你我从来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如今,又要重新去寻一个家了。”
秋媮:“有姐姐的地方,那就是秋媮的家。”
秋蘅垂首苦笑了下,这便与秋媮一道递上户籍,离开都城。
一步又一步,她从未觉着城墙如此之厚,而她的每一步都有如千斤之重。
她心中明白,对于萧郴,她虽有惦念,却不会为他而困住余生。
他们本就是相似的,也是不同的,他们各有各的执念,谁都不该开口叫对方让步。
他不会为了秋蘅放弃他所为之事,而秋蘅,也不会为了他与这争斗为伍。
秋蘅垂着头阖了目,一步又一步,似是在迈向她的余生——一个不知归处的余生。
秋媮挽着她行出城门,不过几步,她便止了步子不再前行。“姐姐,你看!”
秋蘅睁开眼,入目辉光刺眼,叫她抬了手来遮挡。她从指缝中望去,前头似是立了一个人,一个身形熟稔之人。
“狸奴……”
“是不是不曾想过,会看到我。”萧郴着着秋蘅制与他的那身青衣行至她跟前,“我说过的,大事一了,我就带你走。”
“那,王府呢?你,你身上的差事呢?”他是王府世子,他亦是天禄司的队正,如何能说走,便走呢?
“从此以后,我只是你的狸奴,你的慕川。”萧郴未有直接回答,只是接过秋蘅手里的行囊,执着她一道往外间车舆上走。
在那车舆旁立着丁媪,玲珑,林媪,亦浓,亦浅,薛无方,还有,林楚。
“林少镖头,你怎……”
林楚将目光停在秋媮身上,抬手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秋大娘子,我姓林。”
秋蘅随即看向一旁的林嬷嬷,“他是嬷嬷您的儿子?不对,孙子?”这年纪对不上呀。
林嬷嬷叫秋蘅这番话逗笑,“禀少夫人,他是我内侄,明威镖局是我娘家产业。”
“所以林少镖头一直出入八表须臾其实是你在派他盯着我?”秋蘅心下来了气,道:“你个混帐羔子,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萧郴知她动了怒,只得好言哄着:“夫人先上马车,我慢慢与你解释。”
“你不说清楚我不上去!”
秋蘅作势要走,萧郴自只能跟着。
“夫人你听我讲,我是怕夫人牵扯过深,届时反叫夫人涉险。”
“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深谋远虑?”
“夫人,为夫错了,你打也使得骂也使得,莫要气着自己。”
“哼!”
一行人瞧着他们在前打情骂俏,也都一并笑笑跟上前去,无人发觉城门之上还立了两个贵人。
太后易了服色,瞧着渐行渐远的人群,道:“都还没到最后,你就做主放他走了。”
皇后:“都差不多了,郴儿要走,就让他走吧。他还年轻,还能过上咱们过不了的日子,虞家的恩,咱们得还。再说,咱们的人不还是盯着他们吗?”
她们二人将目光摆在那一众随从之上,太后笑道:“终于长大了。”
皇后掩了嘴笑道:“母亲这话说的,我已经四十好几了,老了。”
太后:“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月荷别院烧毁之后,从废墟之中翻出来两具尸体,经仵作勘验,断定这是宣王府的世子与世子妃。
宣王得知世子无端亡故,一时悲痛万分,身子每况愈下,萧郴死后两月,他亦病故。
无独有偶,宫中明帝近来身子亦是愈发不适,宫中太医院皆瞧不出端倪来。苏美人忧心龙体,日日陪护,明帝缠绵病榻大半载,终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明辉殿的后殿之内,明帝独在躺在龙榻之上,他盯着头顶的明黄帐子,惨白的双唇一张一合,似是要说些什么。
殿内无人伺候,明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番周折之后却仍只是将身子侧了过来而已。
外间传来一阵殿门开启之声,太后柱着她的凤头杖,一步一声,渐渐靠近龙榻。
“想喝水?”明帝微微颔首,太后拿起一旁摆着的盏子,将内盏子递至明帝跟
前,随后将这整盏水都倒到了锦被之上。
明帝双目圆睁,全然不解自己的母亲为何如此。
“不明白是吧?我今日来,就是与你说个明白的。”太后将手中的凤头杖搁在一旁,而后道:“我曾也是将门之女,我赵氏全族皆替大稽出生入死。”
“彼时我年少,心性过于蠢笨,不听我父亲拦阻,偏要嫁给你的父亲。我助他夺得东朝之位,倾尽一切帮扶他,可他却与一名侍女有染,他还当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他若想要抬个承徽也无妨,即便是那侍女出身不高,我也是能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