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净身出户后(353)+番外
“幸好,你长得不像我,更不像他。”
没有相似的容貌,对她们面言的危险就会减少许多。
皇后似是对她知之甚多,屋内摆着的茶水果子都一应是她所欢喜的。楚胭与她相对而坐,踌躇一番后,终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要我?”
皇后回得坦然:“不是不要你,而是想你活下去。”
她开始与楚胭说明个中原因,楚胭永远都忘不掉她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应当说,她没有表情。
她就像楚胭所阅书卷中的文字,一笔一划,方方正正,吐出来的字,不带任何情绪。
楚胭过于震惊,以至于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禅房,什么时候随虞清音一道上的车驾。
回府途中她们遭逢大雨,二人便就近去了松鹤书院避雨。
此处是多年前宣惠太后所设,是惠及寒门学子的一处学堂。可多年过去,当年曾不收分文束修的书院,如今也免不了此俗。
自然,所交束修相较旁处要少了许多。
楚胭辞了虞清音,独身一人立在廊下看着雨中的松树。纷扬雨丝随风落在松针叶上,渐渐凝成一颗颗晶莹水珠,然后再从枝头落下,砸入泥里。
似乎,有点像她?
“姑娘这是又迷路了?”
楚胭叫这一声‘姑娘’扯回思绪,她转头去看,见是那日那人。如今的他已换了一身书院学子衣衫,虽依旧身形消瘦,但楚胭觉着,相较于那日,他身上似是不再那般暮气沉沉。
“交束修了?”楚胭扬着笑,庆幸他没有执拗于那些所谓的文人骨气。“你今日这般,瞧着是比先时好上许多。”
他拱手与楚胭施礼,道:“在下王忪,字介安。”
“哪个字呀?”楚胭觉着,总不当是那个‘重’字吧?若当真是这个字,那与他这身形也过于不相衬了些。
“忪蒙之忪。”
楚胭似懂非懂般颔了首,道:“我叫楚胭,胭脂的胭。”
楚胭说罢这话,又转过身去瞧着雨中松针,王介安也不再多言,只是与她一道立在廊下,看着纷扬雨丝随风钻进彼此的衣料之上。
楚胭立了一会儿,忽道:“你有父母吗?”
“有,但也跟没有一样。”
楚胭应了一声,二人便一直静静立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直到几天后,楚胭才明白他说的有与无皆是一样,是什么意思。
原是虞清音瞧见楚胭与王介安一道看雨,她便将这事摆上了心,托了其父虞植将军去查。
王介安本是琅琊王氏之人,但因他是个婢生子,其父又是个软弱无用之辈,且他非是本家,只是众多分支中的一脉而已。
他的父亲畏惧正妻,将彼时怀有身孕的婢子打发了出去。
这,便是王介安的身世。
十分简单,又是那等无力。
虞清音瞧着楚胭神色不对,宽慰道:“胭儿,你与那王姓书生不同,他的母亲已故,一直都是自己苦过来的。但你依旧有我,我父亲,还有,你的母亲。”
“是呀,至少我是衣食无忧的。”
不久后宫里就有了赐婚旨意,将虞清音赐给宣王世子为妃。纵是楚胭不懂朝局,却也知晓,虞清音不喜欢那位宣王世子。
楚胭想要入宫去求一求她的母亲,希望她的母亲能将这事作罢。她拿着虞家的令牌去宫门处,求着守卫传话,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句不见。
楚胭离开宫门处,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都城街市之上,纵是天际落雨,她都不曾停下寻个地方躲避。
她一直走着,直到前路被人挡住,一柄青伞替她遮住了风雨。
“又迷路了?”王介安怀中抱着一个油纸包的物件,就这么立在她跟前。
楚胭神情失落地摇了摇头。
王介安亦不再问,只是领着再次回到那方小院子。与上次不同,此次院中有了灯笼,有了烛火。
他叫楚胭入内去他衣箱内取身衣物换上,自己退出屋外去灶上替她熬煮姜汤。楚胭随意取了件他的衣裳换上,这便推开窗子,看着窗外坐在灶膛前的王介安。
楚胭趴在窗前,支着头道:“不都说君子远庖厨吗?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还终日在厨下忙活?”
王介安并不敢转身去瞧她,“世家子弟才有资格说这句话,我独身一人,难不成日日都去食肆买吃食?”
“你屋里皆是书卷,想来也应当是个聪慧之人。”楚胭眼波流转,心生一计,道:“你日后考学定也有策论,不若我先考考你?”
王介安:“娘子请说。”
“皇帝赐婚两府大臣,可那女子并不喜男子,那女子的妹妹想要入宫求一求天恩,却连宫门都进不去。你说,这桩婚事该如何才能不逆圣心的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