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孩子吧,她才两岁啊!”孩子妈妈急的都要哭了。
孙红辉等人也为难。
这孩子的病本就不好治,再加上发高烧,岁数又小,别说治疗,就是问诊也有难度。
“别哭了,我来治。”闻从音抱过孩子,对孙红辉道:“孙大夫,这里不是治疗的地方,带我去你们的门诊室。”
“闻大夫,你可得慎重!”
饶是钟韩琦都吓了一跳,拉住闻从音,小心提醒道:“这孩子送去其他省医院,人家都说没得治,你要是治出什么好歹,这病人家属可不好说话。”
牵扯到自己家人性命,哪里有那么多家属通情达理,不少人不会觉得说你医生给我家人治病,尽力了,只会觉得我家人是死在你手里的,你得负责。
医院这些大夫看惯了这些情况。
“大夫,你只管治,无论治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会怪你!”孩子母亲显然听到钟韩琦的话,咬着嘴唇,狠下心来说道。
他们现在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孙大夫。”闻从音立刻看向孙红辉。
孙红辉看了看她,又看向那对哀求地看着他的父母,叹了口气,“走吧。”
儿科门诊室就在旁边。
闻从音把孩子放在里面的病床上,询问清楚孩子的病历。
孙红辉对此倒是很了解,“这孩子以前来我们医院看过,她从出生后就有这毛病,无缘无故就会抽搐,角弓反张,并且情况越来越严重,从隔几天发作一次,到一天发作好几次,我们也诊不出这孩子到底什么毛病。”
祖茵陈叹了口气:“儿科是哑科,小孩子不会说话,要问诊可比大人难的多。”
“正是这话,”孙红辉看了祖茵陈一眼,“要是闻大夫能把这孩子治好,那我们也沾点儿光,跟着学点儿东西。”
钟韩琦皱眉,不解问道:“这儿科是哑科,把脉又不够准确,该怎么问诊?”
闻从音拿起小孩子的左手食指,“用小儿食指指纹诊断法。”
她让孙红辉过来帮忙抱起孩子,将孩子对准光源,眉头一皱:“指纹深紫直透命关,病情危急,祖姐,拿三菱针、毫针给我。”
祖茵陈二话不说,打开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拿出三菱针、毫针递给闻从音。
孙红辉错愕道:“闻同志,你可得想清楚,指纹入命关,可是危症,邪入脏腑!”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必须得抓紧!”闻从音抬起头来。
孙红辉见她固执己见,不由得头疼,又不得不配合,帮忙把孩子按在床上,好保证孩子等会儿扎针的时候不挣扎,“你症状都没看清楚,是不是……”
“我看清了,她是痰热久蕴,复感外邪,热极动风!”闻从音手上动作快,说话也还是很干脆利索,“这病,我能治!”
门诊室内外都瞬间鸦雀无声。
病人父母捂着嘴,不敢出声,可看着闻从音的一双眼却带着一丝希望。
三棱针点刺十宣、十一井、双耳尖出血,毫针雀啄术点刺素醪、双合谷。[1]
闻从音的动作又准又快,不过须臾功夫,孙红辉就瞧见那孩子额头上渐渐流下汗来。
片刻过后,那孩子嚎啕大哭,声音响亮,随后双眼睁开,四处张望。
“醒了,孩子醒了!”
病人家属听见自己孩子的哭声,喜极而泣。
孙红辉脸上露出惊讶神色,他看了闻从音一眼,闻从音也抬起头看向他,“开方!”
“好!”孙红辉立刻拿过纸笔。
祖茵陈刚要拿纸笔,他已经把纸笔递了过去了。
祖茵陈看了他一眼,这孙大夫怎么还带抢活的?
“礞石滚痰丸变汤?”
孙红辉看着闻从音写的方子,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思索神色,继而恍然大悟,“王隐君的《泰定养生主论》里面的方子?!”
“没错。”闻从音点头,这孙红辉能当上省医院儿科主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百病痰作祟,怪病从痰治。这病若是按照西医的说法来治,那寻不到路,咱们只按照咱们中医的说法来治,这就是痰病。”
孙红辉怔了怔,脑子里先前所有的困惑、不解一下豁然洞开。
他脸上露出讪讪神色,先前他也是把这孩子的病从西医角度来看,小儿先天性大脑发育不全,在现在的西医看来,的确是无药可治,但若是从中医,这种病,从古至今都不缺治病的方剂。
“那这羚麝止痉散又是?”孙红辉又问道。
病人家属忍不住道:“大夫,您要问问题,能不能先让人抓了药,回来再说。”
孙红辉脸上涨得通红,忙让护士按方抓药过来。
闻从音对孙红辉解释道:“羚羊清乎肺肝,能治疗肝经热极生风,小儿高热,礞石滚痰丸加上羚麝止痉散便是如虎添翼,小儿体弱,扛不住高烧,因此退烧要快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