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个大夫,麻烦您帮忙维持下秩序,别让外面的人挤进来,影响我治疗孩子的病。”
闻从音对乘务长说道。
这大半夜的想不到这么多人好奇心重,听说这边有人给孩子治病,都不睡觉,跑来围观。
这要是围观也就算了,偏偏还吵吵闹闹的。
乘务长立刻叫乘务员跟几个同事出去把人拦住,然后瞧见闻从音拆下灯芯,拿纸巾沾去多余的煤油,用火柴点燃了灯芯草,另一只手的拇指居然过去压在灯芯火上时,就愣住了,“你……”
闻从音神色专注,她觉得拇指指腹热度差不多后,就把拇指移到孩子腮帮子的位置,大概重复了四五次,孩子的啼哭声渐渐变小。
“孩子的脑袋没那么烫了!”林雅云抱着孩子,刚才闻从音给孩子治疗的时候,她虽然满腹疑惑,却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会子闻从音把火熄灭了,她才摸摸孩子的脑袋,惊讶地说道。
闻从音把灯芯草踩灭,拿手绢擦拭了手指,将煤油灯还给乘务长他们,“这是灯火炙疗法,孩子太小,皮肤娇嫩,所以我用压灯指温 ,免得把孩子烫出好歹。”
“原来是这样。”
林雅云婆婆道:“大夫您不说,我们都不知道这还能这么治。”
过了一会儿后,乘务员端了熬好的药过来,林雅云婆媳俩喂了孩子喝下去,那碗药喝完,孩子就不哭了,揉揉眼睛说困了。
闻从音看了看孩子的状况,道:“没什么大碍了,让孩子好好睡一觉,明后几天让孩子吃清淡点,喝稀粥,前几天孩子便秘上火,肠胃里积了热,赶上火车上人多,病毒细菌也多,这才发了腮腺炎。”
“多谢你啊,闻大夫!”
林雅云婆媳连忙道谢。
乘务长等人听说孩子没大碍,也都松了口气,对闻从音等人道:“那你们好好休息,要是再有什么事,再喊我们。”
闻从音嗯了一声,林雅云婆媳又跟乘务长他们道了谢,外面看热闹的人听说孩子没事,都拍手叫好,引得闻从音哭笑不得。
这群人热心是热心,就是太闹腾了。
折折腾腾了一会儿,等再次躺下去,闻从音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两点多了。
她嘱咐婆媳俩要是孩子有什么反复再喊自己,便上床睡觉。
索性下半夜倒是安静,那孩子吃了药后睡得很安稳,次日起来,已经退烧了,腮帮子也瘪下去的很明显。
闻从音让他们给孩子回头再喝一剂,奶粉暂时别喝,这是热性的,孩子本就便秘,喝了奶粉更加拉不出,这就算不发腮腺炎,也会发烧。
林雅云婆媳俩连忙答应。
闻从音见她们比较信得过自己,便道:“这你们刚到东北,孩子的吃食也得注意,东北天冷,屋里烧炕,孩子回头也容易上火便秘,你们多给孩子吃点儿南瓜粥、地瓜粥什么的,吃的粗糙点儿,对孩子反而好。”
林雅云婆媳给感动的,都要让孩子认闻从音为干娘了。
闻从音哭笑不得,连连摆手,临下火车的时候,婆媳俩还给她塞了一包带鱼,说是给她的土特产。
“是闻大夫吗?”
沈阳车站,一对男女手里拿着纸牌,上面写着闻从音的名字,闻从音大老远就瞧见了,冲那边挥手。
那对男女就是小刘跟安红。
方云要在医院里给女儿陪床,来火车站接人的事只能拜托兵团的朋友们。
闻从音提着行李箱过来,安红黑黑瘦瘦的,个子不高,小刘瞧见闻从音的时候,眼睛就一亮,忙叫安红帮忙拿行李,然后互相介绍了下。
“你就是闻大夫啊,看上去真年轻。”刘素华边走边拢了拢围巾,沈阳这边是真冷,估计得有零下二十多度,闻从音早有准备,围巾帽子、手套什么都穿戴上了,可下火车后也被冻得不轻。
她的眼睛在帽子下显得又黑又大,睫毛上压着一层雪花,“你们就是方云姐的朋友小刘跟她对象安红吧,方云姐在电话那边说过你们俩男才女貌,金童玉女,也是名不虚传。”
鹅毛大雪哗啦啦地下。
刘素华跟安红不禁失笑。
安红闷声闷气地说道:“咱们别说话了,车子在外面等着,咱们赶紧去医院,有什么到了医院再说。”
闻从音答应一声。
所谓的车子,是两辆自行车,下大雪,公交车都停了,这时候,反而是自行车更方便。
闻从音也不矫情,坐在刘素华身后,这两辆自行车看上去老旧,一路上叮叮当当的,除了车铃不响,其他地方都响,可没想到却是格外结实,居然这一路都没掉链子。
闻从音来沈阳的第一天天气不好,雪越下越大,到了医院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